少年玩味地望着束茗,问:“比如呢?”
“能吃饱穿暖啊……”束茗拿起桌上少年不肯吃的糕点,小声说,“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哪怕是放了好几天的,哪怕是酸掉了,只要吃不死人,我们都觉得是好东西。”
“你们?”少年挑眉。
“哦,不对。我没有家了,爹爹把我给卖了。其实不卖也不一定能活下去……”束茗想到这里吸了一下鼻子,“你快走吧……”
话还没说完,束茗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才过了十六岁,从来没有离开过家。
现在忽然离开了,怎么可能会不想?
虽然那个家里什衤糀么都没有,可到底还有那么两个亲人,与她同甘共苦。
少年站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递过去:“你说得对,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最少有饭吃。别哭了。”
束茗看不见少年递来了什么,不敢拿。
少年不耐烦把手帕塞进束茗手里,推门离开,声音远远地传来:“谢谢你的吃食。”
束茗追出去,想要把手帕还给他。可是那个少年却踏风离去,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跳上院子里的石桌,跃上墙头,沿着墙头跑了几步,直接飞上屋顶。
束茗只看见满月之下宛如黑猫一般的少年,消失不见。
束茗低头去看手中的手帕。
其实也看不见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手帕上少年体温,以及他身上带着的雨过初晴淡淡青草一般的辛苦味。
这么想,她也不算太孤独吧。
至少在这个王府里面有一个跟她一样,是孤苦伶仃的人。
束茗握着这块手帕,缓缓地坐在了床上,躺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把手帕握在手里,她空落落的心就有了归处,人也能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束茗还没醒,屋外就吵杂至极。
她被吵醒,起床想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屋里刚有动静,屋外如意就扣门问道:“姑娘醒了吗?”
束茗应了一声。
如意问:“奴现在方便进去吗?”
束茗疑惑地点点头,昨天如意可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
如意进来把门带上。
束茗坐在床上问:“外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