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华珣摇摇头,脸上的胡须颤了几颤,“他为什么会在大狱里?”
身后的男人眼睛透出一丝冷光,“说来话长。”
“你?!”华珣回过头,“你真是徐穆之子?”
“如何?”
“没有乃父之风。”这话里透着讽刺。
“如果你想看什么真的仁义君子,为国为民,我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徐羽托了托肩上的人,“把我哥治好,他或许能满足你。”
“反了,老夫独独喜欢你这样的,最恨像徐穆那种假仁假义的狗屁君子。”
话说到“徐穆”二字,还有碎碎的咬牙之声。
兜兜转转,他们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之处。
“汩汩”的水流声引起了徐羽的注意,循声望去,竟然发现一条暗河,怪不得这老头可以在这里活着,靠的就是这条暗河。
华珣看出他的思虑,微微一笑,“这河水清澈,鱼虾丰盛,除了终日不见阳光,也算是隐居圣地了吧。”
他摸索着找出两把剑,兵刃相接,火星四溅,一碗油灯应声亮起。
山洞的石壁上反照出豆黄的灯光,这片开阔之地竟真像是一家庭院。
暗河旁一片平地,放着些简陋的捕鱼器具。
往高处走有两跺大小石头垒成的矮墙,中间有个口子,算是门了。
拾级而上,也是一片空地,矮墙角落里跺着一些柴、大鱼骨、虾皮,一口锅。
另一个角落里晾晒着一些鱼干、鱼皮。
再往里,山洞的顶压下来,倒是像极了屋檐下的一间卧房。
里面一块凸起的地方铺着些干草,想必就是床了。
徐羽把怀里的人放下,转过身幽幽地看着华珣。
华珣此时已点上好几盏油灯,脸上爬满笑意,就像是有多年不见的好友,远道而来做客一样。
家已经被平时舍不得多用的油灯点得亮堂堂的了,他站在小院中满意地看着眼前新收的徒弟。
这是几十年间,他在这山洞里遇到的第二个人,也是第二个徒弟。
多年前收华炎小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少年还说出人头地、一统江湖之后来接他,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今,却也卷进险恶江湖的漩涡之中了吧。
毕竟徐穆这样的混蛋还活着,谁能从他的手中夺来江湖呢。
徐穆?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徐穆的儿子,刚才看他的轻功与内力确实是徐家真传。他高大魁梧,倒是有几分像当年徐穆的身姿。
此刻,这新徒正幽幽地望着他,眼神里有怀疑、有嗔怒、有怨怼,却也有几分恳求。
这几分恳求是为了躺在石床上的人吗?
温家,那是温鸿的儿子。
温鸿,说不上聪明,却还凑合算个温厚之人。
他不巴结权势,只埋头苦干,一向和那女里女气的周磊交好。
想不到如今,徐家的后人和温家的后人感情竟如此深厚。
现在江湖是什么样,也真想出去看一看。
但这,终究是奢求。
“师傅,”徐羽闪过很多复杂的心绪,但终于叫出口来,“请您帮我的朋友解毒。”
“果然变成徒儿以后,就毕恭毕敬了。”华珣呲牙一笑。
徐羽咬了咬后牙,硬憋住情绪,“能解就赶快解,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