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力士大喜,一拥而上,掰胳膊抱腿,前推后拉,只想让他当场出丑。黑日纹丝不动。那四人拼了老命,涨红了脸,也不能动他分毫。半晌,四人脱力自己倒下。众人大声拍手叫好。太子称赞黑日英雄,赏赐了许多绸缎金银。忽必烈注目黑日良久,若有所思。
按陈心里更不舒服。本来还有摔交节目,可再表演的话味同嚼蜡。他把那哲部记在心里,传几位公主前来歌舞。
悠扬的马头琴声响起,一大群舞女如众星捧月般拥着四位公主而出。舞女皆穿红色长袍,腰扎翠绿丝绦。四位公主各穿浅粉、浅黄、浅蓝、浅绿的织锦长袍,珠围翠绕,项挂明珠,脸上蒙着半透明的轻纱。清风徐徐,偶尔撩起,显露出各自环肥燕瘦的姿容,果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们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身形婀娜。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玉雪悄对玉雁说:
“也不知按陈王爷怎么生的!竟有四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儿!”
阿睦尔摇头:“那穿黄、穿粉的才是他女儿。另两个是他堂弟的女儿,但是地位一样尊贵,都号公主。”
玉雁不屑:“还及不上姐姐一半人材。就连思莲、思菊也及不上。”
玉雪忙说:“禁声!”
玉雁吐吐舌头,样子可爱。黑日对歌舞毫无兴趣,拿起桌上的牛腿,据案大嚼。
四个公主舞毕,揭开面纱,向太子诸人行礼。太子注视其中穿黄的一位良久,微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娇声道:
“我叫海迷失。”
太子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众人心中明白,太子妃已选定,纷纷带自己的女儿前来向二人敬酒,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太子贵由和未来太子妃海迷失架不住如此多人,见日已西斜,便退下休息。小王爷们又成目标,那些莺莺燕燕娇声劝酒,络绎不绝。
玉雪姐妹冷眼旁观。这时也不好先走,否则太突兀,反而引人注意。见黑日吃的高兴,不停让人拿酒拿肉和阿睦尔对饮。枯坐无聊,也斟了两碗酒,慢慢闲聊喝着。
黑日满脸红光:
“这酒劲真足!比商队带来的还好!今天不吃白不吃。平时在部落里,怕把人吃穷了。现在反正不要钱,痛快吃他娘的!来,阿睦尔!咱们继续喝!”
阿睦尔已半醉,哪还顾得上仔细思量黑日话中含义,附和着点头喝酒。
玉雪摇头,还好这时场中热闹不堪。天色已黑,点起大堆篝火,他们这个角落又暗,因此无人注意。心想黑日说的可怜,好象在部落从未吃饱似的,不忍继续拘管他,任由他要酒要肉,只是叮嘱他每次找不同侍从。
突然见两个人躲躲闪闪地向这边走来,是忽必烈和旭烈兀。他们好不容易甩开众人,想单独见见那哲部几人。
阿睦尔已大醉。见他们过来,刚想行礼,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刹时鼾声大作。玉雪冷静地坐着不动,看忽必烈如何行事。黑日本来就不把世俗身份看在眼里,见玉雪不动,他也懒得起身,继续大嚼。玉雁一向听玉雪的,也坐着不动。因此三人竟似没见忽必烈兄弟般。
忽必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动声色在矮几旁坐下。旭烈兀刚想发火,突然看到玉雁美丽爽朗的玉容,再看到玉雪如梦似幻的绝世容颜,一股火气早不知去哪里了,乖乖挨着哥哥坐下。忽必烈笑道:“几位好清闲!别人忙着送女儿、拉关系,诸位却只是独自喝酒。我却觉得几位倒是有真本事的人。”
玉雪淡淡道:
“没有真本事的人才独自喝酒呢。”
黑日大笑:“说得好!我老黑别的本事没有,喝酒却是第一。忽必烈,敢不敢和我喝?”
忽必烈淡淡地笑:“喝酒我想我喝不过你,不过我也不怕。”
“好,你们喝一杯,我喝一碗如何?”黑日准备灌他们酒。
旭烈兀忙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两兄弟各一杯,你就要喝两碗!”他见黑日身边许多空坛,知道他已喝多,也不怕拼酒。
黑日连声说好。三人开始比赛。说是一杯,但杯不小。十杯下肚,兄弟俩开始大舌头。玉雪心知黑日为她解围,观看一会,就扶着阿睦尔悄悄走了。此时忽必烈还没醉,心里有些失望,但心思已到了拼酒上。见黑日越喝越神勇,轻易一掌拍碎酒坛,越发想把他笼络至自己帐下。打起全副精神喝酒,不觉大醉,和旭烈兀一起被侍卫扶回帐中。
黑日等他走后,露出狐狸般神情:“想打我们主意,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