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他为我担心嘛!”将头倚到长安的肩上,她轻轻地摇头,“我怕他昏倒嘛!”
可怜的长安,花样年华的女子,竟失去了语言机能,只能通过纸笔交谈。
可你失了踪影,他不是一样为你担心?
长安才不信她的可怜样。
“可至少他知道有找到我的一天,有希望总比绝望好,对不对?”她想活下来,可万一老天偏要冷血地收回她的小命,她怎能让他知道?
一个无法预知的结局,她不想让他一起承受,她要留给他一个希望,一个生命的希望。
你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啊!”楚雁潮吸吸鼻,“等我病好了,我立刻回家。”
好想知道你的“他”是什么样子。
当她倾听了阿潮那将近二十年的爱恋时,她就想见到两个生死相依的人站在一起的模样。那,一定很美!
“当然很帅啦!”楚雁潮皮皮一笑,手朝不知何时斜倚在她病房门板上的高大男子一指,“至少,不比他差!”
长安顺她手指方向看过去,脸上的浅笑盈盈瞬间消失,只剩一片淡然。
“长安,和他谈一谈嘛。”楚雁潮冲男子微一颔首,扭头凑近垂下头的好朋友,“错失了一份感情,你难道不会难过?”
她并不清楚这男子和长安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长安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长安常常发呆,而这男子每日都守着长安,片刻不离。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她不要长安也尝到有情人在等到不得已而分开的那一刻,那种割心的痛。
摇摇头,谷长安慢慢地收起纸笔,将头埋进曲起的双膝间。
楚雁潮无声地一叹,瞅向依然立在门口的高大男子,抱歉地一笑。
长安,有着很深的心结。
男子默无声息地将门轻轻关合,眷恋的火眸,隐在了门板之后,阻绝了那望向长安的悔恨视线。
长长的沉默,笼住靠坐在一起的两位女子。
爱哪……
三日后,同样的报纸,同样的版面,换上了不一样的字。
潮:
回家!
我想你——
敖
眨眨被水雾遮掩的眸子,楚雁潮轻轻地笑了。
“他……现在怎样?”
“一样。”
高天仰注视着报上那醒目的铅字,“按时上班,准时下班。”
不想、更不忍心告诉她,武司敖像是个木偶,一个会动、会说、会笑、会工作的木偶,旺盛的生命力不再,只剩一个形体。
“哦。”她淡淡应一声,任由心中的酸涩渗进四肢百骸。
好想他!
思念,真的总在离别后吗?
“阿潮,”高天仰望她一眼,“你……”淡然的表情让他担忧。
“我没事的。”用力瞠大双眼,不让眼中的雾气凝成滴洒落下来,“别担心,我没事的。”
他无语地拍拍她愈见单薄的肩,心中一涩,“多吃一点,不然你会没体力与老天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