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穗也同她们一样小声说不去了,她没有什么兴趣。
她可以说是宿舍活动参加得最少的人,所以理所当然,关系也最为单薄。室友早已习惯,笑嘻嘻地拜托课堂点名要帮一帮。
迟穗点头接下。
下午的课来的人寥寥,老师走进教室,不消点名,只需扫一眼,就知道逃课的人不少。不过倒是有几个规规矩矩地补了假条。
老师大概也知道这次人少的原因,笑着说:“都是去看综艺节目录制了吧。”
看到老师笑着,同学们也卸去了担忧的心思,高声答道:“对,都在争着当场外观众。”
屏幕上的幻灯片翻了一页,老师放下翻页器,面对着下面寥寥的几个学生,说:“这节课就不为难你们费劲变声替人答道,大学嘛,怎么能不逃课呢?”
回应老师的话是学生们的笑声,很大,很开心。
有一个愿意成全学生的大学青春的老师,是幸运的一件事。可是迟穗却不能参与这样的青春,平京越来越冷,意味着期末考试也逐步走进。她期望能取得好的绩点,来拿奖学金。
这段时间用来泡在图书馆还还不够,还有兼职也要分去一段时间,所以在又一次接到温敛的消息时,迟穗在很认真地犹豫。但是,她还是舍不得拒绝温敛,他们相见的次数,本来就寥寥。
比那次下午节目录制时,来上课的学生还要寥寥。
卓茵茵曾问过迟穗,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他在追求你吗?
可迟穗也不能准确定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永远比有准确答案的数学题复杂。她试图向卓茵茵解释:“我像是他的饭搭子。”说到这里,迟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那些迷惘藏在笑声里,就可以装作看不到了。
“像是他寂寞时候的一个玩伴。”
卓茵茵当时不知道该对迟穗说些什么,许多话只能浓缩成一个拥抱。女孩子之间的拥抱是温暖的,比之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舒适,她对迟穗说:“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
迟穗在她单薄的肩膀下嗯了一声,隔着衣服,声音也闷闷的。
卓茵茵的担忧不无道理,未出校的大学生和已经走进社会的男人,怎么看都是前者弱势。可是他们之间,就如同迟穗所说的,大多时候,她就如同一个饭搭子。
唯一一次脱离这个词语定义的时候,还是在那次会所中,他像个醉意昏沉的天父,纵容她将筹码押向左右,无论输赢,好像只要她开心。
来接迟穗的黄师傅是个温和的人,每次一来一回的接送中,可能他们见面的次数都比迟穗和温敛之间要来得多。黄师傅特意提醒了迟穗一句。
“多穿点,今天可能要下雪。”
看向手机里的天气提醒,零下的温度,很适合下雪。
迟穗谢过黄师傅,又回去加了一条围巾。她已经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想必能抵挡下雪的温度。
这次竟然是在火锅店,下车时,迟穗还有些恍惚。她与温敛相聚的场所大多在高档得她叫不出名字的餐厅,这一次,却是格外的亲民。
火锅店装修得很古朴,是这座现代化许久的城市中一角年岁悠长的余韵。店门前有两只大红灯笼,灯笼中的光源稳稳立着,透过那一层灯笼,光线就变成了柔和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