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安,司洛才知道,什么叫做日新月异物是人非。
安夏早已搬出了她们的住所,和陈诚登记结婚了。皮皮居然突然对安夏无比殷勤热烈,没有去勾引小姑娘超过两个月。而好像只有自己,曾经是光棍,现在依旧是光棍,光棍的还那么彻底。
私下里她问安夏,你觉得幸福吗?这样的婚姻这样的日子,安夏真的认真的想一想,安静的笑,说“心里很安宁吧,不会在那么彷徨不会轻易悲伤,也没有之前那样千转百回的心了。”
不彷徨,不悲伤,没有千转百回的心……
这样算不算幸福?司洛问。可是突然觉得很难过。
“你们之间,只有友情!”司洛忍一忍说。
“用来结婚,那点情也够了。而且陈诚踏实稳重,有积极向上的心态,有责任心。我觉得还不错,是我高攀了。”她又笑,很寂静的。
“你,不喜欢皮皮了吗?我看他现在到是很紧张你,很殷勤几乎每天都有电话给你,虽然知道你不接……”司洛觉得自己这样问很残忍,可是忍不住,看安夏那样的笑容,她觉得,这样的笑还不如别笑。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她低头整理着洗好的陈诚的衣服,又突然抬头,说“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一定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充满期待的时候,让她失望。他还没有长大,还不知道什么是责任。所以他对得到的东西从来不懂得珍惜。这样的他给了我太多失望,直到今天的绝望。”安夏说到这里,脸上微微有了动容,可是迅速的又浮起笑意来。转移了话题,说“你呢,上次打电话过去,楚歌接了说你在他家里休养呢……”又坏坏的笑,靠近她一点,说“你们已经……嗯?”
“没有啦,不是你想的那样。”司洛低下头,一点一点的拨动着手里的红豆冰。说“安夏,我有时候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怎样。你知道吗,我在上海又碰到了穆冉……”
她枉然而悲伤的眼神望住安夏,说“
他又回来了,他又成为了别人的老公。”
“穆冉?他怎么会出现在上海?”安夏惊呼,她之前从未听司洛提起过。这些日子她都沉静在自己的生活里很久,没有真正关心过她。
安夏坐过来一点,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叫她“司洛。”
“我知道,所以选择再一次离开。”
“楚歌,不是很好吗?你难道对他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安夏问,她依旧记得那个高挑而清俊的男子,温煦的笑,宠溺的望着司洛的眼神。
“说没有动过心是骗人的。可是,他的爱热烈纯粹,我给不了。我不敢保证自己在以后的人生中完全忘掉穆冉这个人,他在怎么王八蛋,在怎么可耻,都是我曾经爱过,让我哭让我笑过的人,都在我记忆里驻留着的影子。而这样的我对楚歌来说不公平。他对我那么好……”
说到这里,司洛突然想起来,有一次,和楚歌吃完饭的时候,他说“我救了你的命,你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报答呢?古时候不是常常有知恩图报,以身相许这样的事情么?”
那或许是他第一次试探性的告白。
“因为心底觉得愧疚,所以不敢接受那样的情感。而嫁给一个陌生人,知道大家彼此一样,都是为了结婚为了搭伙生活,没有什么谁爱的多谁爱的少的事情,或者彼此心里都装着别人,只为了结婚而结婚,彼此不会觉得抱歉,不会觉得亏欠,亦不会觉得不甘心……”
带着沉沉的心事回到自己的住处,啪嗒开灯,灯哗的闪一下黑了。
又跳闸了吗?司洛想,搬了凳子过来,颤巍巍踩上去,借着手机的微光查看。果然真是。这是本月的第几次?她忘记了,却记得自己像个男人一样爬上爬下,手上拿着螺丝刀换保险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