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看到满身是血的何安朔也是吓坏了,她此刻身体的状态也无法施法替他疗伤,手忙脚乱地撕开衣袍想帮何安朔捂住伤口,但却除了把衣服和纤细的手指染得血红一片外,毫无作用,血从她手指的缝隙中继续淌出,根本就止不住!
灵姬泪眼婆娑地看着何安朔布满血丝的双眼,他简直是不要命地在和混沌交手。实力的差距已经这样的明显,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打!
而这一切全是她的任性一手造成的。想到这里,灵姬擦了擦眼泪,看着一脸狂傲的混沌,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决绝的神色。
而本来疼得都半蹲着的何安朔却吃力地一把拉住灵姬的手,灵姬转过头,吃惊地看着不停摇头的少年,那漆黑的眸子是那样的执着坚定,淳静无邪,即使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也溅满了鲜血,也看不出有丝毫的邪气。
是啊,如果她现在委身于混沌,那么这一切的牺牲,一切的努力,包括真皇大人的受伤就全然没有了意义!
灵姬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初绽的花儿沐浴着破开冬寒的第一缕春光,洒在她的身上,给了她无限坚定的力量,这个少年同时也用这个眼神告慰了她,她咬着牙在千年寒冷寂寞岁月中无数次支持不住想要放弃但最终坚守下的信念,是值得的!
灵姬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捂住了嘴唇,一度失声。
“真皇大人,灵姬不愿再看到无谓的牺牲……”
“住嘴!别学真皇那个混蛋……”何安朔咬着牙齿,喉咙口一股涌出的鲜血生生被他咽了下去,再看到血的灵姬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跟我说什么荒谬的大道理。灵姬,你记住,命运永远在自己手里。你坚守的这一切难道真的是为了守护那飘渺无常的天道?”
“大人……”何安朔掷地有声的话仿佛往生寺的敦厚钟声,一下子唤醒了灵姬内心对生的渴望,灵姬孱弱的身体傲立在迷雾之中,显得凄绝而美丽。
混沌本想嘲讽两句,可是却突然像是受到重创一般痛苦地咆哮起来,全身的黑色物质似乎也开始变得极度不稳定和暴戾起来,一道道的剑痕出现在他的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显得极度的诡异。
天上的密布的黑云和浓重的雾气似乎也随着混沌身上越来越多的剑痕而开始渐渐散去。
混沌睁着猩红的双眼,恨恨地看着树梢上的何安朔身后的那一把剑,到底怎么回事!被那把剑轻微的擦伤就直接破除了他的魂态,让他暂时无法使用魂态来躲避攻击。
何安朔盯着一明一暗一直无法进入魂态的混沌,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是个机会!
再也不管身上的伤和早已疲倦不堪的肌肉,视线中那从从散去的黑云中渐渐显露出的那轮弦月,如同九天仙女一般,是那般纯净美丽,何安朔的心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那从黑云的缝隙中射下的道道月光,在他的脑海中仿佛变成了利剑破开了他心中的黑云,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体力和伤口也在迅速的恢复着,他顺势合上了双眼,反复叩问自己,现在所感知到的是剑道么?
何安朔霎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正痛苦不堪的混沌,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安详,黑色的眼眸此刻竟然散发着月光般莹白色的光芒。
他负剑之下。
莫问天道!
第二十章 洛心芷?
readx;莫问天道。
这是他刚刚在月下悟到的剑技,清魄剑散发出的看似温顺的剑气渐渐幻化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剑影,万千温润如玉的剑影一瞬间就结成了一个繁复幻丽的剑阵,有着无上的力量,却纯净得不带有一丝戾气,所有幻影都安静地漂浮,旋转着,将混沌的身躯牢牢地包围其中,混沌的身体一旦碰到剑阵就会发出痛苦的咆哮声,而处在剑阵中心的悬浮着的何安朔则微眯着双眼,居高临下,仿有仙神之资,“混沌,正道属于胜利者,这话你可赞同?”
“哈哈哈,正道?你以为是你胜了我?我混沌活了五千年,仅一成力你都难敌!”其实混沌刚才也确实是愣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年能施展出这样惊采绝艳的剑道之术和方才展露的实力可真是大相径庭,但他却来不及吃惊,因为极度痛苦,他的表情依旧显得非常狰狞,“我也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你会死的,道苍,你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而我,终将永生!哈哈哈哈哈!”
何安朔无奈地闭上了眼,摇了摇头,混沌道行数千载,就算只是一成功力,凭自己确实难以杀死,但混沌愤怒的咆哮也让何安朔明白了它为何突然如此痛苦,答案只有一个,洛心芷,她醒了!
要是这样的话似乎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他只要好好解决掉眼前这个混沌就可以了,“那么,该让这一切结束了吧。混沌,把不属于你的都还回来吧,我会把你给予别人的痛苦加倍的奉还给你!”何安朔的意识在渐渐模糊下去,但是声音却越来越高,那不像是愤怒,更像是威严地审判。不过维持这样繁复的剑阵太过消耗体力,加上失血过多,他撑不了太久。
清魄随声掠来,白色的剑影也随即精准地倾泻而下,无论混沌如何疯狂地挣扎,那些看似温和却不带任何情感的剑影还是将它牢牢地钉在了地上,而在那一袭清冷皎月之下,一把纯白无暇,如玉温润的巨大幻剑正缓缓地转动着,在急骤地剑雨落定之时,剑峰遂急转而下,径直地插入了混沌痛苦扭曲的身体。
顷刻间,混沌庞大的身躯化为一阵黑烟随着他愤怒的咆哮声渐渐消散而去,那些白色的剑影也随之消逝。
成功了吗?
在看到了混沌的消散后,何安朔满身疲累与伤痕的身体也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便踉跄着跪倒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中,靠着清魄剑的支撑才没有完全倒下,而他身上本就密密麻麻的伤口此刻也早已再次崩裂,鲜血又开始从创口中不断地流出,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让何安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由于全身失血过多,他的嘴唇也开始发白干裂。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像如注的水流一样滴在草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