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哀家住口!”樊昭怒喝一声,明显已经恼了。
而卫泱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惧色,她知道她方才那席话一字一句皆戳到了樊太后的痛处。
樊太后叫她住口,她偏不住口,她就想把自己的心里话一气儿都说出来才痛快。
“难道太后真是恼羞成怒了?”
“放肆!泱儿你简直太放肆了!哀家可是当今太后,是你的生身母亲,你怎么能对哀家这样说话!”樊昭怒喝道。
卫泱已经许久都没见樊太后在她面前如此发火了。
但卫泱心里仍旧丁点儿都不觉得惊慌,甚至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眼前暴怒的樊太后真的很难看,脸难看,行为更加难看。
“太后您要知道,这大夏的天下并不是您手中的玩物,这大夏的天下是我渲皇兄的天下,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您把我渲皇兄的东西玩坏了。”
卫泱这话说的很平静,她觉得自己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樊太后的心里却没法平静,卫泱越是表现的很平静,她心里就越是愤怒。
盛怒之下的樊昭,随手抄起一旁的茶碗,用力掷向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卫泱。
在茶碗脱手的一瞬,樊昭猛然醒过神来,调整了茶碗飞出去的方向。
茶碗在卫泱脚边炸碎,瓷片飞溅,茶碗中余下的茶水也溅洒了一地。
卫泱自始至终都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即便茶碗在她脚边摔了个粉碎之后,她也一寸都没动过。
她冷眼望着樊昭,并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对樊昭说:“桌上还有一碗茶,太后若是还要砸,那就请瞄准些,那东西总要往脑袋上砸,才能砸死人的。您就尽管放心大胆的砸,我死了,您便痛快了。但太后,这世上不服您的人那么多,您难道都要杀了?您杀的尽吗?”
“不知悔改!”樊昭气急,又抄起桌上另一个茶碗。
翟清站在窗外,将之前屋内发生的事都看的真真的。
见樊太后真举起茶碗要再砸卫泱,翟清哪里能袖手旁观,赶着就要进去拦住樊太后。
然而还未等翟清冲进屋去,樊太后就缓缓的将手中的茶碗放了回去。
她望着卫泱,叹了口气。
她输了,输给她的女儿了。
“你何必为卫沁做到如此,值得吗?”
“倘若太后只是想要杀掉背主忘恩的几条叛犬,我自然不会阻拦太后。但要是您想杀死无辜的卫沁,我说不行,绝对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哀家。”樊昭说,这话似乎不是对卫泱说的,而是失望至极的自语。
“谁说我与太后一点儿都不像?”卫泱望着樊昭,“我与太后一样都是极固执的人,并且都是言出必行的人。我方才说过,太后若是决意要杀卫沁,那么您除了卫沁的尸体,还会一并见到我的尸体。”
“如你这般大逆不道的女儿,不要也罢。”樊昭说,明显是气话。
卫泱才不管樊太后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只管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卫沁那边我一个护卫都没留,太后若想杀她,尽管去就是。只是别忘了,再多为我准备一口棺材。”
话说到这里,卫泱想说的话基本都说完了。
既然都说完了,她也没理由继续再留在这里。
于是,没等樊昭再说什么,卫泱就转身离去。
卫泱刚走出梦宁阁的大门,就见翟清站在门口处。
方才在阁内与樊太后一通争吵下来,卫泱累的不轻,她实在没力气再与翟清纠缠,便没理翟清,迳直离开了。
翟清站在梦宁阁门口,目送卫泱走远,才转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