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卫泱却无法享受这个美味,每一勺粥从含在嘴里到咽下,都是种煎熬。
若依着卫泱的性子,在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她绝对不会逼着自己硬吃。
然而眼下,未免樊昭担心,她只能硬着头皮一口接着一口的吃。
在将一整碗粥喂卫泱吃下以后,樊昭关怀道:“泱儿有没有觉得好受些?”
心里还是难受的要命,但身上的确是比之前有力气了。
人果然还是该好好吃饭,尤其是在心里难受的时候。
心已经够痛了,若连身子也垮了,状况只会更糟。
卫泱暗下决心,即便来日她碰上再难受的事,也一定要好好吃饭。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本钱还在,就有机会重振旗鼓。
“母后,我觉得好多了。”
见卫泱原本苍白苍白的脸的确恢复了些许血色,樊昭不禁轻抚上卫泱的脸颊,柔声说:“泱儿往后别再碰马了,依母后看,马球大会也取消算了。”
“母后,不可!”
“你这孩子。”樊昭轻叹一声,“可知母后最见不得你煎熬难受。”
“母后……”卫泱望着樊昭,见樊昭眼底似乎涌动着泪光。
她坚毅果敢的母后,何时如此消沉过?
卫泱不免有些自责。
想她只顾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发泄,却完全没顾及樊昭的感受。
她失去的是兄长,而樊昭失去的可是亲生儿子。
丧子之痛,锥心刺骨,樊昭心里的痛,比她只多不少。
她心里难受,能不管不顾的大哭一场来宣泄。
但樊昭却不能。
想到这儿,卫泱不由得握紧了樊昭的手,“母后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保重自己,不叫母后再为我忧心。”
闻言,樊昭立马回握住卫泱的手,“都怪母后,是母后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樊昭的声音略带些哽咽,眼中泪光闪烁。
卫泱慌了。
她从未见樊昭哭过。
即使哭,樊昭也只会背过身去,从不会在人前落泪。
她们母女是一样的。
自卫澈走后,她们嘴上对卫澈绝口不提,但心里却从未将这个人放下。
而除了卫澈以外,卫泱知道,还有一个人沉甸甸的压在樊昭心里,叫樊昭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