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夜,当她正忙着为少爷衣裳刺上家纹织花时,不意听见窗外传来低低哀鸣,她随即走出厢房,来到后苑。
“那是……”循声来到树下,借着微弱星光,她赫然发现树上有个摇摇欲坠的鸟巢。
巢边的母鸟,用鸟喙徒劳无功的托着鸟巢,鸟巢中几只羽翼未丰的瘦弱小鸟,不时无助啼叫,随着风动,那鸟窝眼看就要自树上翻覆而下!
“不——”在鸟巢坠地时,兰禧早巳疾步奔出,伸长双臂扑上前!
好不容易承接住最先落下的小鸟儿,兰禧还未及接住它其他同伴,身躯却早控制不住冲力,就往坚硬树干上狠狠撞去!
“小心!”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必然撞个头破血流之际,冷不防,一个温暖壮硕的胸膛将她结实抱个满怀。
“呀!其他的呢?”
兰禧被撞的眼冒金星,明白自己安全无虞,第一个反应,却是推开那舒服的令人眷恋的胸怀,连忙摊开掌心,确认手中小鸟儿安危。随即焦急的四处张望,搜寻其他鸟儿们的踪影。连为自己获救而向恩人道谢都忘了。
“你在找这个吗?”
低沉醇厚而充满磁性的男声,自她头顶上传来,安兰禧抬头一望,惊喜的注意到小鸟儿们安稳坐在窝里,被一只大掌稳稳托住,分毫未伤。
“太好了,它们没事……”能挽救这幼小生命,让她欣喜万分。“谢谢你出手救它们——”一瞧,她这才发现来人竟是——“少爷!”
“怎么不是为了我救你而谢,却是为了那些鸟儿谢我?”
龙凌耀一脸饶富兴味,唇角轻轻扯出一弯笑痕。
他会停下睡前在后院练剑的功课,莫不是因为她那奋不顾身的勇气,与善行打动了他,才会一时兴起救下那窝小鸟,还护住她身子。
眼光未曾停留在哪个女人身上的他,对她的慈悲感到难能可贵。
“少爷!兰禧失礼了。”她惊慌跪下,无措的泪珠在眼眶中闪动。
他并未动怒,主动掏出腰际方巾。“方才有哪儿撞疼了吗?”不避讳的半蹲下来为她拭泪。龙凌耀忽然起了,珍惜这样一个纯良女子的念头。
“不,有少爷护卫,兰禧哪儿也不疼。”她赞守分寸,忙缩了身子别开脸,不敢让少爷伺候。行动是满怀畏惧的,可心上雀跃不已。
心跳飞快,仿佛随时会跃出喉间,此时,她不免庆幸月色晦暗不明,否则不就让少爷发现,她为他的温柔举止,双颊几乎着了火似的红艳?
“怎么你宁愿冒险撞树,即使受伤也要救那雏鸟呢?”今夜的他似乎有些反常。他从来只关心他娘与龙家及铃儿,可当下他却不由自主多话起来。
是不想就这么与她分离吧?凌耀脑中,不经意勾起与她初见时她的勇敢。“安兰禧,你还是一样,不懂爱惜自己。”用字虽严厉,语气却极为柔和。
当年那瘦小丫头,让他愿意带回龙家,正因她柔而不弱,强韧意志令他激赏,初遇至今历时一年,她坚强纯良依旧,倒是更为固执。
覆巢之下无完卵,任何生命都是可贵的,命运多舛的雏鸟们,就跟她自己一样啊。在她最难熬的日子里,是多么盼望有人能帮她一把?
由期盼到心死,那分痛苦她不会不明了,她行有余力,为何不救?
她对人对事皆是如此,但求眼前不再有任何遗憾。
“兰禧……”袖底下那双闪亮明眸,迎着月光更显耀眼,藏在娇小身躯中的凛然傲骨,则令人激赏。这次他切切实实记住她了。
次日鸡呜未止,兰禧便起了大早,匆忙赶去院中树下,看看昨夜少爷允诺要帮她放回雏鸟们的情形。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以薄木板搭成的方形小箱,包覆在那鸟窝四周,留下个不算小的圆形洞口,供鸟儿们出入。
少爷虽然冷淡寡言,可她看得见,他当家威严面具下的无限温柔。
之后夜里,她总按捺着疲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