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箕脸上有些挂不住,末了,将那腰带往一旁的柜台上一搁,没再管了,继续招呼客人。
·六月,江南的天气是炎热的。
建康城的皇宫在两年间已修缮扩建的极好了。
华清池的一池白莲开的正好。
转眼间帝王已十七岁了,到了岁末,便十八了。
华清池里一叶扁舟之上,两人对桌而坐,一人玄色衣袍,是少年的帝王;一人暗红衣衫,是右相於思贤。
两年前北祁频频来犯,誓要将江南也夷为平地,只是那豪壮嚣张的气焰,终是在两年间减退了。
南雍如今逐渐强大,已逐渐恢复了与北祁相抗衡的实力,燕曜生了忌惮之心,不敢贸然前来。
扁舟在一白莲处停下,卿沂偏头一望,有些心事掠上心头。
他游离的目,望了眼湖面,又对上於思贤敦厚的眸子。
他知道,关于两年多前的事,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关于安陵王的……末了,一声鸥鹭啼鸣,他落下手中一子,淡淡开口:“朕宁愿一直错下去,若是他们知道朕的用心,便也不会走了,他们不应该被朕圈禁在这里,他们的世界是海阔天空,若是需要一个人受苦,便由朕一个人来承受吧……”
他话音将落,於思贤手中一子砸在了棋盘上,脑中一嗡,圣上的话,证实了他当年的想法。
只是,何苦,如此……於思贤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大乱了的棋局,他拱手道:“臣失态了……”
卿沂淡淡扬手,末了,他转头望向一池的白莲,似乎又有一桩心事上了眉梢。
今年过了,萧晗家的长女就要进宫了吧·於思贤再回府的时候,又听人说有人来送了一批东西来。
他一听快步朝库房走去,又是满车的珠宝和书籍。
如此,已是两年间第三次了。
他一直知道“靳弦”是谁,除了阴寡月还会是谁?
这两年阴寡月将他赚来的银两全部充盈了国库,助大雍国富民强……大雍能快速的壮大,能有与北祁抗衡的实力,得力于阴寡月的金银相助。
“老爷,这还是秘密送入国库,不让圣上发现吗?”
对于随侍的话,於思贤紧抿着唇,末了只道:“这事情圣上估计早就知道了。”
他将单据递给随侍,又道:“还是照旧吧。”
於思贤从库房里头出来,他很想念那位故友,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小九还有那两哥俩儿还好吗?
此刻,月光之下,他的长子领着他的幺子朝这处走来。
他长子已然八九岁了,如今已送往国子学里学习去了。而他的幺子将近三岁,跟在哥哥后头就同一个小萝卜头似的。
可这幺子了不得,他於家书香世家,而这幺子这么小就喜欢动刀动剑的,那几日叶羽将军来了,还夸他根骨好。
那日叶羽将他的幺子从地上抱起来,搂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幺子可不乐意了,皱着眉头不说话。
叶羽疑惑了一下,於思贤当即愣在当场,摸了摸鼻子,幺子的名字,咳咳……於思贤抱过满脸不乐意的幺子,答道:
“他唤美人,於美人……咳咳……”
接着就听到好多人捂着嘴笑出声来。
叶羽愣了半天,面上疑惑更深了些儿…说起於思贤幺子的名字,倒是能算是个故事。
话说当年於思贤与他夫人班仕杰一心想生个女儿,连着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在怀小幺的时候,来了个道士说一定是个女儿,他两夫妻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啊,给了打发钱,还赶着连名字都取好了,还祭祖相告,连族谱都入了!
女孩嘛,一定要叫美人,於美人,多好听啊!
哪里晓得,一落地,是个儿子。
名字取了,还告知了祖上,入了族谱,哪里还能更改的呢?
便只能认了於美人这个名字了。
他倒是不在意,而且欢喜这名字,可是小幺儿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乐意的样子。“美人啊,等你再大一两岁,爹爹再让你去习武好不好?”於思贤搂着美人笑道。
美人皱着眉头,也不理会他爹爹,偏过头去。
於思贤摸了摸鼻子,罢了,小家伙为他名字的事情常常同他生气,不过他倒是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