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拿起那卷宗,双眼瞬间瞪得滚圆,视线如同闪电般在纸张上飞速扫过。
仅仅一眼,他就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在他名字之前,“宇文华”三个字赫然入目。
刹那间,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仿佛时间凝固,又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扔下卷宗,“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紧接着,开始不停地磕响头。
额头与地面猛烈撞击,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丝丝血迹渗了出来,在冰冷的地面上晕染开。
“大都督饶命!大都督饶命!请陛下开恩啊!陛下!”他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易安转过身去,不愿再看李敬那副摇尾乞怜、令人作呕的善变嘴脸。
身后的侍卫十分有眼力见,迅速走上前,动作麻利地将李敬从地上拉起将厚重的枷锁稳稳地套在李敬的脖子上。
李敬被侍卫拉着,脚步踉跄地往前面院子走去,整个人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内院之中,所有男丁女眷都被押解到院子里,他们神色惊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
与此同时,所有下人,无论男女,手腕都被绳子紧紧绑住,一个挨着一个排成整齐的一排,被押送出府,朝着稽侯室的方向前行。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那余晖仿佛带着一丝怜悯,又似透着无尽的悲凉,就像一群被命运无情驱赶的羔羊,无助而绝望。
当监察司卫将李敬府中里里外外彻底搜查完毕时,黄昏已然悄然降临。
天边的夕阳宛如一轮巨大而炽热的火球,将整个天空染成一片绚烂夺目的红色,那红,浓得仿佛被鲜血浸透,给这原本肃穆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院子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绚丽夺目的光彩。
然而,这令人炫目的绚烂背后,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性命的鲜血,每一件珍宝的背后,或许都隐藏着一段充满罪恶的过往。
易安背对着夕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面上,仿佛与这黄昏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没有人能看透他此时在思索着什么。
苏玉从外面匆匆赶来,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急切。
一进院子,她就看到,独自站在院子中间的易安,在夕阳的映照下,他的身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在这寒冷的寒冬里,熠熠生辉。
然而,不知为何,那背影中又隐隐透着些许落寞,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心事。
“大都督。”
苏玉走上前去,脚步放得极轻,在易安身后轻声唤道。
易安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苏玉那张精致无瑕的脸,干净得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没有一丝杂质。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说道:“苏大人,李敬府里所有东西都在这儿了,本督已经吩咐他们清点记录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