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中飘着的,打落的,些许黑羽,马啸啸暗暗心叹,拓拔氏居然养了这么多白头黑雕……
李彦冷然地望了一眼雁来山的方向,心知,黑雕不除,必有后患。
因而,他命一队军士趁夜策马前去周围水溪,捉了好些细小鱼儿,摞在一个大铜盘里,摆在离武城门外百米远处,诱雕而来。
李彦与拓拔檀相处十年,对这白头黑雕的习性也算得素知一二,这白头黑雕最爱食得就是细小鱼儿。
可惜,黑雕不遂人愿,那大铜盘上的鱼儿摆了三天三夜,一只黑雕影儿都没有。
待到第四天,晨光熹微,漫散城楼。
马啸啸迎着风看那铜盘上的鱼儿,仍旧不增不减,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耳畔却忽然听到李彦开口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借你的斩鬼一用。”
马啸啸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转头,见李彦目光坦然又犹带恳切地望着自己,已是明白,这鱼儿诱不来黑雕,但是黑雕的宿敌斩鬼,兴许可以。
一番天人交战,挣扎半晌,耳边又听李彦轻叹一声:“必保斩鬼安全。”
她才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两扇沉重的铁门刚拉开了一个缝儿,斩鬼撒开四蹄如风般奔了出去,早已跃过铜盘,往雁来山下方向冲去了。
见状,马啸啸“呃”了一声,喏喏道:“我是按照你们的计策,想让斩鬼留在铜盘鱼儿附近,两饵在一起诱敌的,也是这么跟它说的,可是它到底听没听懂,我也不知道啊。”
李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肖陆手持长弓,不动声色,心中却想,一匹马怎么可能听得懂?
墨子昂却是轻笑了一声,对马啸啸说道:“你且等等。”
这一等,堪堪直等到骄阳如火,高悬正空。
马啸啸的脸都已经快被风吹麻了,才听到空中若有若无的几声雕鸣长啸。
她立马踮脚眺望,片刻之间,只见远远地,斩鬼朝武城城门奔来,马后跟着密密麻麻地一群黑雕,有的高飞云际,有的盘旋半空,有的紧随马尾。
不禁心叹,斩鬼不愧是古今天下第一宝马,居然懂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深入诱敌雁来山下。
马啸啸连忙转头对肖陆叮嘱道:“你的箭可千万不要射偏了!”
肖陆没有答话,屏气凝神,拉弓如满月,等待时机。
李彦亦是长弓在手,却出言劝道:“肖陆百步穿杨,那黑雕身子那么大,你还怕他射不中。”
待到斩鬼行到铜盘鱼儿处,果见几只黑雕没有经受住口腹诱惑,停在铜盘处盘旋。
笛音立时而起,黑雕群一时似乎失了方向,盘旋不已。
肖陆手下拉弦,箭箭皆中黑雕胸上,黑羽扑簌,雕身坠地。
马啸啸看得紧张,点着手指数个数,须臾之间,已有十好几只黑雕落地。
斩鬼尚在城门外左笨右跑,躲避雕爪,甚是灵活。
等了一阵,黑雕已然射落了三十来只。
马啸啸不耐地催促道:“怎么还不开城门,放斩鬼进来。”
话音刚落,便听滞重门响,两扇铁门再被拉开了一条缝。
立时之间,斩鬼狂奔而入,安然无恙。
马啸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空中盘旋的几只雕影接连落了下来,掉到城门外的沙地上,“噗噗噗”几声响。
白头黑雕一劫算是险险避过了。
一个月匆匆而过,武城的冬天仿佛也快要过去了,多日以来,竟是一粒雪也没有飘过。
武城南开的大门外终于盼来了自江南而来护送鱼鳞甲的队伍,为首的却是一顶不起眼的黑布马车。
武城府尹带了一队士兵甚为矜持地去迎了鱼鳞甲入城。
那黑布马车帘一撩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来,身披薄红斗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