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查到了这些?”
连着两天,云暮都派人盯住了长宁公主寝宫,每日所行之事都要一一记下,这些都写不满一页纸。
和嬷嬷学规矩,做女红,看书习字……
她生母的宫中都鲜少去,更别提去皇后宫里,和太子甚至没有任何交集。可是那日她分明听出了对方的恨意,她漏了什么消息?
她吩咐道;“去查查她五日前因何出宫。”
城外那家面馆有些偏僻,生意冷清,店家还肯经营下去,一是为了传承他父亲的手艺,二就是她在暗中支持。
长宁一个深居简出的人,那日忽然出现在面馆,定然不是意外,云暮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对方欣赏她,想和她合作才一直盯着她。
但仔细一想,多一人胜算也会多上一分,只是合作一事并非她一人说了算。
依旧是城外的面馆,这一次,云暮和沈聿明径直上了二楼。
云暮坐下后直接说道:“王爷觉得长宁如何?”
一来就谈事,一句虚假的寒暄都没有,沈聿明撇了撇嘴,“不如何,孤与她不熟。”
这话不假。
他们一个住在宫外,一个住在后宫,宫宴上两人的位置相隔甚远。认回身份这么久,他一句话都不曾和对方说过。
云暮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是听出了沈聿明话中的不满:“你不喜欢她?”
沈聿明理直气壮道:“孤一得了你的信,午膳都没用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你倒好,一来就问长宁,你怎么不问问本王有没有用午膳。”
她记得信是送到大理寺的,大梁各部和府衙都是午时三刻用膳,现下已是未时,他怎么还没用膳?
“大理寺这几日很忙?”
沈聿明指着他眼下的青黑开始和云暮吐苦水,“可不是,昨儿不知道谁从鬼市抓了一批倒药卖的人,嘴又严得很,程大人便让孤一同审理。”
他忽然凑近云暮,“你看看孤是不是比往日憔悴了?”
长睫卷翘,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再往下就是高挺的鼻梁被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的双唇,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味,熟悉得让她的心尖颤了颤。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云暮清晰地察觉到她的喉咙滚动。她在心里暗念:“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又有一道声音在喊:“亲上去!”
好在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眼看沈聿明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云暮伸出食指抵住沈聿明的额头,将人推了回去,“王爷,下官眼神不好,您还是去问旁人吧。”
就差那么一点,云暮就要被他蛊惑了,沈聿明失望地退了回去,“本王饿了,吃饱之前不谈事。”
云暮丢下一句等着就下了楼。
沈聿明哎了两声,云暮还是头也不回,还顺道关了门,他忽然有些后悔。原只是想把守在楼梯口的人支开,好叫他和云暮单独相处,但他确实没想到云暮会亲自下去。
云暮靠在门上,轻拍着胸口顺气,压制的热意终于升腾,染红了她的脸颊和耳朵,她怀疑沈聿明存心勾引。
一直守在楼梯口的陈江走了上来,关心道:“大人,您身子不适?”
云暮站直了身体:“无事,去叫店家做碗面,等会儿你送上来。”
她下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楼梯口在面馆深处,被黑暗罩着,但位置极好,只需站在上头就能把面馆一楼的情况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