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满天。蚕娘托着木箱一路急行。冷冽的空气吸入胸腔里,让她的呼吸剧烈的疼痛。她
不敢停。山道上两旁的树林在她飞速的急行中张牙舞爪,若狰狞的举手一般急速向后略过。蚕
娘几乎能听见木莲箱里轻微的心跳。她急需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让霓裳羽衣认主。
身后仿佛传来什么声音。蚕娘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时,身后只是墨沉沉的黑暗,没有
丝毫异像。蚕娘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随即脸色大变,握紧了木莲箱拔地而起,脚尖在树身一
点,顿时飞掠而过。身后的树林,极远的地方从地底传来隆隆的闷响声,仿若压在心头一般,
让人喘不过起来。随着这闷响,树林波浪一般震颤着上下起伏,转瞬之间便追到了蚕娘的身
后。两旁的树林顿时活了过来,灵巧柔韧的一扭,如手臂一般向着半空中掠过的蚕娘横扫而
去。
蚕娘堪堪避过,手上的木莲箱却被粗大的树干扫到,选转着飞向天空。蚕娘顾不得危险,
猛地一抖身子,无数天蚕丝裹住扭动的树干将它们缠绕在一起,自己从树干的缝隙中直追而
上。
木莲箱旋转着,里面的血色隐隐从木箱上莲花的花蕊里透出来。心跳声逐渐变得清晰,带
得木箱也跟着若心脏一般震颤。
夜空中横过一道矫捷的身影,微微一探手,在蚕娘之前截住了木箱。汴沧月去势不减,一
握到箱子顺势身子微偏。猛地急坠而下,稳稳的踩到了被天蚕丝纠缠在一起的树网之上。
“月幽兰。”蚕娘紧追过去,落到他的不远的地方:“这霓裳羽衣于你并无甚特别,为何
对我紧追不舍?!”
“哦?”汴沧月掂了掂手里的箱子,脸上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没想到天蚕族不仅
善于织锦蜃雾,连撒谎都是一等一的功夫。”
蚕娘脸色又白了几分。神情反而平静下来:“蚕娘不明白汴公子在说什么。”
汴沧月微偏头,凝神听了听,木莲箱里的心跳声缓慢平稳。他微抬眼看着蚕娘:“霓裳羽
衣需滴血认主。认主之后,想夺羽衣者必谋害其原主的性命方可成为其新的主人。蚕娘走的这
般着急,莫非是想寻个地方做法,让那天蚕蛊在桑娘的身上发作不成?”
“蚕娘还以为桑娘是玄公子的娘子。没想到与汴公子也关系非凡。”蚕娘的脸色越发的苍
白,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夜空中有一道身影急追而至:“金蚕蛊若非情动不可显。汴
公子能见到桑娘身上的蛊迹,可真值得人考量考量。”
树枝微颤。玄天青稳稳的落在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蚕娘:“解药。”
“解药?”蚕娘哈哈大笑:“玄公子莫非是开玩笑不成?蛊若能解,还能称之为蛊么?”
话音未落,蚕娘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的表情,眼睛蓦然一凝,她的皮肤顿时冒出细小的金
色纹路,迅速沿着身体表面扩大。随着纹路的冒出蚕娘原本娇滴滴的身体也开始膨胀变形,从
后颈处开裂,蹭的冒出了带着绒绒巨刺的触手,人类形象的身体随着触手的不断涌出被挤压着
蠕动,逐渐缩为一团最终只剩一个模糊的线条印在凭空出现的巨大怪蚕的腹部。
这个怪蚕长五丈有余,浑身长满细长带着绒刺的触手,身体在尾部收缩变细变成一条针一
样的长尾。头部三分之二均是裂开的口器,口器的前方有一对弯曲的镰刀形巨颚,此刻正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