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亭到怜卿闺房,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当怜卿迈步进入房间将房门关闭时,整张小脸在此时已是因胸口绞痛苍白一片,红润的小嘴已是没有了原本的光泽,耳鬓间垂落的几缕秀发已是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来到梳妆台处,怜卿从小抽屉中将盛装银针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右手拿针,左手利落的将胸前盘花纽扣解开,玉指按捏间怜卿右手间的银针已是一根接着一根插在了心脏周测处,十几根银针呈圆形将心脏圈绕在了里面。做完这些后,怜卿又是打开一个乳白色的玉瓶,从中倒出一把药丸微仰头吃了进去。
怜卿未曾上床,就地在房内铺着的白色羊绒毯上坐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帘处投下一层小扇子般的阴影,微闭眼眸,怜卿轻柔的吐纳调息着。
悄无声息立于怜卿身后的白斩月疼惜的盯着怜卿娇柔的背影,却是未曾出声打扰怜卿,而是选择了等待怜卿从调息间退出来。
“卿卿!”
眼见怜卿右手已是利落的将银针从胸口处拔了下来,白斩月几步来到怜卿身后,大手一伸,有力的双臂从后侧将怜卿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俊逸脸颊埋在怜卿玉颈间,白斩月声音间带着些许伤感的叫道。
“月?”
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阵僵硬,已是恢复些许血色的小嘴有些吃惊的呢喃道,此刻,怜卿仿若被人发现秘密的小孩子般不知所措。
呆愣片刻,玉手轻抬,怜卿有些慌乱的扣系的胸前衣襟上的盘花纽扣,琉璃般的眼眸间皆是担忧。
大手微用力,白斩月将怜卿娇小的身子扳了过来,两人直直的对视良久,白斩月隐忍心中酸痛,问道:“卿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多久了?
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撕心裂肺的酸痛了?
久到白斩月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最后一次有这种窒息的感觉是在见到家中尸横遍野的时候吧!
虽还未曾详细的知晓到底怎么回事,可从怜卿适才那一连串的动作上白斩月已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顺势将有些虚弱的娇小身子倚在白斩月温暖中带着特殊香味的怀抱中,怜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月,没事,适才我只是突然之间感觉到身子有些不舒服罢了,或许是在血灵渊底受到寒气侵染,不过,经过刚才的针灸之后,我感觉好多了,不要担心了!”
虽是被白斩月发现了,怜卿仍尽力掩饰着。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男人有多么爱她,有多么的在意她,怜卿才不敢让他们知晓,也是不舍得让他们跟着她伤感、担忧。
“我想听真话!”
有力的双臂收拢,白斩月更是紧密的将怜卿抱在他身边,言语间已是没有了以往的冰寒,有的只是如孩子般的恐慌和担忧。
有了怜卿,白斩月的心才算是再次感受到了活着的滋味。
有了怜卿,白斩月才算是从无尽的杀伐中找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
有了怜卿,白斩月这才有了生命的守护。
如若有一天怜卿真的离他而去,白斩月感觉他整个人都是
会彻底的疯狂掉,世间,他也是不会再有他白斩月的任何气息。
“月,别担心,真的没事!”
玉手轻拍白斩月结实的后背,怜卿柔声安慰白斩月道。
六年的相处,他们彼此已是这般熟悉,无需多余的言语,怜卿从白斩月一举一动间已是感受到了白斩月心间那浓重的不安。
“难道你想让我将夜剡冥和司懿轩也叫进来吗?”
为了得到怜卿口中真实情况,白斩月不惜‘威胁’怜卿道。
贝齿轻咬红唇,怜卿眼眸在白斩月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末了,仍是有些苍白的小嘴间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她对白斩月如此熟悉,反过来,日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怜卿身上的白斩月对怜卿应是更加的熟悉的。
隐瞒已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