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是真的不懂,程欢耐下性子,解释道。
“你道我姐姐,一个小小世家女,便是长得出众些,为何却有这么多非议?”
“还不是姐姐能力太强,惹人嫉妒?”
“自古财帛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间一切纷争,左不过是“利益”二字作祟。”
“偏偏我姐姐,虽亲人情缘淡泊,财运却是一等一的好。她从小,便能举一反三,眼光独到。不仅养活自己,还让身边人跟着受益。小时候在乡下,便帮着乳母刘妈妈一家翻身,后来被姑母收养在身边,又帮着姑母理家,帮着姑父操练。待回到林侯府,又把破落的林侯府带的重新锦绣繁华起来。”
程欢语气中的骄傲,压抑不住。
“偏有人重新抖擞起来,却忘了我姐姐的功劳。或者说刻意忽略。觉得姐姐做的,他们也行。”
冷笑一声,程欢继续道。
“如今姐姐自立门户,别的再缺,钱却不会缺一点儿。”
“你呀,就别替姐姐操心了。”
说到这里,程欢又想笑。
“小财神被你担心吃不起饭!噗嗤…”
听程欢说完,裴安长舒一口气。
“没有让林丹犀难堪就好。”
裴安心想。
见状,程欢也知道,裴安是真的替姐姐担心,这才收起笑容,正色道。
“世家大族好像耻于谈及金钱。所以无人跟你说姐姐的财富,也是正常。你只知道,姐姐不缺钱就够了。”
裴安想到母亲和成妈妈,点点头。
父亲出京去了,大哥初入翰林院,公事繁忙,所以裴安并没有将林丹犀的事情跟父亲大哥讨论过。若是父亲和大哥知道他近来跟林丹犀组队,恐怕会早早将林丹犀近况告知,不会让他两眼一抹黑。
所以,误解便由此产生。
“那林小姐为何,吃的如此简…单?”
裴安想说俭朴,好容易才改了词儿。
压下程欢寥寥几句透漏出的林丹犀从小到大让人唏嘘担忧的亲缘问题,裴安忍不住好奇问道。
程欢摆了摆手。
“这便是姐姐从小经历的过。”
“姐姐满月便被送到乡下庄子上。一个小小的庄子,佃奴粗茶淡饭能不饿肚子,就该跪谢老天爷了,哪里还能像府里一般锦衣玉食?”
“所以?”
“所以姐姐从小粗茶淡饭习惯了,到如今她置办诺大的家业,府里的厨子还是当年庄子上的佃户充任的。那佃户能有什么手艺?翅参鲍肚放她面前,她也不会做,只会做些青菜豆腐。姐姐多年来,也习惯了。”
“原来如此。”
不仅裴安,连东生都忍不住深深点头。
自家公子那是从小锦衣玉食和重重家人关爱,堆砌出来的养尊处优。
似林小姐这般,打着野单蹦长大的,这里待几年,那里待几年,小小人儿面对陌生的人和事,心都静不下来,又哪里来的从容和闲心,过雍容悠闲日子?
夕阳下,几人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几人想的,也似乎很远,远到似乎看见一个四处飘零的小女孩,吃着青菜豆腐,随遇而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