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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的答案是不行，一鼓作气划完手臂之后，真的超痛，所以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esp;&esp;说着，眼见盛澜还是没被自己说服，花鹤初索性拉起他的手，二话不说将他牵回家。

&esp;&esp;将盛澜推坐在沙发上后，花鹤初随即转向书房，独坐在客厅里的盛澜不晓得她想干嘛，他看不到书房的情况，只能依稀辨认她似乎拉了张椅子，然后正踩在上面翻找着书柜。

&esp;&esp;不多时，花鹤初带着一本长了一层薄薄灰尘的旧书，一本她几年前出版的旧书。

&esp;&esp;「我当时就是在写这本书，我试着带入自己的心境去写，但满失败的，所以这部作品成为了我销售量跟知名度最低迷的，没有之一。」

&esp;&esp;花鹤初一面说着，一面翻开那本书，试着翻找出某个部分。

&esp;&esp;毕竟是作者，花鹤初对自己创作的作品还是颇有记忆，大约经过两个来回，便如愿找到了她想给盛澜看的片段。

&esp;&esp;「我当时那么做，也是因为这个部分，我没试过自残，也没试着了解过，所以无法确定自己写得好不好，但我觉得这个片段是这部作品最有张力的情节，我想力求完美。」

&esp;&esp;「你也知道有些演员会依靠身临其境来体会角色的境地，我想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对吧？」

&esp;&esp;花鹤初将小说摊在盛澜腿上，让他好好看完那一页。

&esp;&esp;那一页的内容是在讲述将自残当作紓压管道的主角，下定决心要戒掉这个坏习惯，而决定最后一次进行自残。

&esp;&esp;主角同花鹤初一样，有着不同寻常的怪异习惯，花鹤初是惯性忧鬱，而他是惯性自残，同样都是精神正常的人，却与精神病患如此相似。

&esp;&esp;可是难道因为身上有些不同寻常，就得被归类为异类吗？到底是他们真的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应该改变以均值来评判一个人的情形呢？

&esp;&esp;花鹤初对此抱持疑问，这是她当初创作这部作品的初衷。

&esp;&esp;盛澜花了一个晚上看完那一整本小说，而后陷入了沉思，因为过往合作过许多次的缘故，他看过花鹤初许多作品，但确实如她所说，他之前从未听说过这部作品。

&esp;&esp;确实是有失花鹤初水准的一部作品，内容架构散乱，想传达的中心思想自然无法成功传递出去，盛澜不晓得裴清是以什么心态让这部失败的作品出版的，也许这是他尝试理解花鹤初所做的努力吧。

&esp;&esp;「每个人都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差别只在于，擅不擅长隐藏。」

&esp;&esp;「所以或许这世上多数的疯子其实都是正常人，而那些正常人中的某些人却被多数人视作疯子，于是就连他们自己都变得怀疑自己了，所以最后他们只好疯了。」

&esp;&esp;「我从来就不想当疯子，如果有人能愿意询问我的看法，我想我会这么答──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esp;&esp;盛澜将这些句子逐字默念，反覆地唸着，同时试着消化这些含意。

&esp;&esp;他从来没有把花鹤初当成疯子，但也许在潜意识中，他其实只是不愿意正视自己极力否定的那些，所以他得更加小心翼翼地去维护他想坚持的。

&esp;&esp;所以他变得几近神经质，一边努力说服自己花鹤初没有生病，一边却矛盾地不断推翻自己的努力。

&esp;&esp;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花鹤初确实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他却对此始终抱持怀疑。

&esp;&esp;「嘿，太难得了，你竟然约我来这里喝酒。」

&esp;&esp;裴清按照稍早的约定，准时出现在吧檯，按老样子请酒保先调一杯他最常点的酒后，便在提早抵达的盛澜身边坐下。

&esp;&esp;他们很偶尔会在工作结束后，一起到这间安静的钢琴酒吧喝两杯，随意地聊天，打发完不知该如何安排的零碎时间，在各自回家休息睡觉。

&esp;&esp;这是盛澜和花鹤初在一起之后，首次邀约裴清，因为他把大多数的休息时间，都留给了花鹤初，半点也捨不得分给其他人。

&esp;&esp;盛澜没有接话，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阴沉，就是有种提不起劲的感觉，他沉默地将花鹤初借给他看的那本小说，推到裴清面前。

&esp;&esp;裴清一见到那本书，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收歛起来，他不明白盛澜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你当初有好好看过这本书吗？」

&esp;&esp;「这是我亲自过稿后才出版的，我不懂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esp;&esp;盛澜没有立刻给予裴清关于自己用意的解释，他正想着，裴清大概毫不自知，他现在的姿态显得有多防备吧。

&esp;&esp;一下子变得冷硬的语调，和过于疏离的神情，与刚才带着愉快心情前来赴约的模样大相逕庭。

&esp;&esp;「我前阵子熬了一夜把这本书看完，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抽取所有工作间的空档思考她藏进其中的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