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过人的鬼很可怜,和他们必须去死,有什么关系吗?】
新酒把调好音的吉他抱在怀里,随手弹了两个音节:【如果可怜就可以无罪的话,那么法则的存在岂不是显得很可笑?】
【如果可怜就可以无罪的话,那么法则的存在岂不是显得很可笑?】
这句话落进21的耳朵里,它愣了好一会儿,连数据流的正常运转都忘记了。
这句话……我好像曾经听过?
有人也说过这句话。是谁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它望着新酒的侧脸——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拨动琴弦,几个基础的音阶随之飘出。21忽然间毫无理由的认为:曾经和自己说过这句话的人,应该也是黑发棕瞳。
但是她没有那么多眼泪。
她是温柔又强大的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第二天的晚上,新酒如约而至,再次来到京极屋。
按照规矩,她本应该再把店内最贵的糕点饮料小礼物全都再买一遍才能去见花魁的。只是这次新酒刚走进去,还没有来得及掏钱,就被老鸨迎进了花魁的游女屋。
“蕨姬说了,您是她很中意的客人,”老鸨走在新酒前面,躬腰赔笑:“所以您可以免去那些程序,直接去见她。”
老鸨将游女屋的门推开之后,便恭敬的站在门口,做出请新酒进去的姿势。
新酒前脚进屋,后脚老鸨就把门给关上了;蕨姬坐在窗前,含笑望着她——今天蕨姬没穿花魁繁复的和服,黑色长发盘在脑后,斜插着精致华美的发簪。
屋内点着大号的蜡烛,熏炉里飘飘忽忽的冒起香气,月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将蕨姬笼罩其中。猛地一眼望去,真的会让人产生自己看见了辉月姬的错觉。
“站在门口干什么?”
蕨姬抬眸看着新酒,眼尾和唇都是炽烈鲜明的红,缀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越发醒目灿烂。
新酒被她这么一问,猛地回过神来;她挠了挠脸,背着琴盒,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太好看了,我看着看着,就晃了神。”
她走进屋里,将琴盒摘下来打开——新酒用的是把木吉他。她家里有更好的,只是没放进背包里。
蕨姬好奇的看着她把吉他从琴盒里拿出去:“这就是吉他?”
“对。”新酒点头笑了笑,把吉他抱在怀里,走到蕨姬旁边,问:“姐姐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今天的新酒没有穿浴衣,干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扣子往上扣到最后一颗,黑色的头发堪堪长过肩膀。
蕨姬靠着推开的窗户,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坐吧。”
于是新酒在蕨姬对面坐下,纤细白皙的手指拨了拨琴弦试音:“姐姐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你看着弹吧。”
蕨姬抬眸扫了新酒一眼;她眼尾染着昳丽的红,又蒙上一层外面洒进来的月光,整张漂亮的脸都美得恍惚而不真实起来。
新酒敏锐的感觉到,蕨姬好像心情不太好——她并没有猜错,蕨姬确实心情不佳。
在新酒来之前,她又被哥哥教育了。
哥哥让她不要轻信这个男人的谎言,不要被虚伪的温情欺骗……蕨姬很委屈,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被欺骗!
就算是骗,那也应该是我骗了他的感情才对!他怎么可能骗得到我?我可是,可是被无惨大人承认的上弦鬼!
区区人类……不过是食材罢了!自己只是看他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所以才恩赐他多几天活着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