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遥低声道:“状元郎当夜与他的同窗一道在一家酒楼中饮酒赋诗,同窗共计九人,其中七人与他一道应试,然而,均是名落孙山,故此,城主首先查的便是那七个同窗。”
“城主是怀疑那七个同窗因状元郎出人头地,与其有了云泥之差而心生嫉妒么?”见叶长遥颔首,云奏又续道,“此案已足足过去一月了,倘若那七个同窗当真有鬼,定已查出甚么来了罢?显然那七个同窗十之八九与此案无关。”
“你说得不错。”叶长遥并未特意去了解过这个案子,知晓不多,便将自己所知尽数讲与云奏听了,“城主将那七个同窗一一查了,全无所获,后来,当今陛下委任一钦差大臣专办此案,钦差大臣赶到这状元城后,亦将那七个同窗彻查了一番,仍无所获。不过此案触怒了当今陛下,至关紧要,以免有漏网之鱼,那七个同窗至今仍旧被关押于牢房中,不得释放。据闻状元郎素来与人为善,人缘极佳,受到师长的器重,后生的钦慕,无人有谋害他的动机。”
“或许凶手杀错人了?”云奏猜测道,“又或许那状元郎实为人面兽心之徒?”
叶长遥回道:“目前并无证据能证明那状元郎实为人面兽心之徒。”
云奏又猜测道:“或许与男女之事有关?”
“据闻状元郎洁身自好,并无大多文人流连烟花之地的癖好,终日不是帮外祖母干活,便是闭门念书。”叶长遥吃下一口方才送上来的酸辣粉,又指了指云奏面前的熏鱼面,“快些用罢,凉了便不好了。”
云奏拿了竹箸,一面思忖,一面吃着熏鱼面。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连状元郎生得是何模样都不知晓,却再无机会一睹其风采了,真真遗憾。
“望能早日查出凶手。”云奏咀嚼着熏鱼,突地瞧见一人从早膳铺子门口经过。
此人乃是一个老妪,满面皱纹,身形佝偻,竟是与自己的外祖母一般相貌。
——在明珠镇之时,他亦见过与外祖母一般相貌的老妪,他当时以为自己瞧错了。
这老妪应当与他在明珠镇见过的老妪是同一人,却原来,他并未瞧错。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老妪,又忽然听得有人指着老妪道:“王老夫人实在可怜,好容易将状元郎拉扯长大,岂料……”
这老妪应当便是叶长遥提及过的状元郎的外祖母了。
为何她会长得与自己的外祖母一般相貌?
难不成外祖母身故后,亦来到了这个世界?
若是如此,外祖母为何相貌不改?是附身之人机缘巧合之下与她一般相貌么?
外祖母会责骂他害了其性命么?
外祖母如若发现他乃是断袖又会如何看待他?
会对他很是失望罢?会指责他断了云家的香火,让她无颜面对死去的亲家罢?
但他已过世,纵然并非断袖,亦无法为云家续上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