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喊了一声高尽国:“快去传太医和韩先生!”
苏伯玉抬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随着她的力道缓慢站起,对台阶下的人下令:“把他们都背回房去,太医到了立即让给他们处理伤口。”
商凌月闻言这才注意到台阶下还站着数人,其中几个浑身满脸的血,皆是皮开肉绽,情况比苏伯玉严重得多,六个人已经被殿门前的守卫扶着了,看起来摇摇欲坠,若非被人搀着,只怕早就倒地不起了,刚刚的动静原来是这。
苏伯玉看着六人被背走,才彻底放松下来倚靠在她身上,低声道:“扶我进去吧。”守将要扶他,他暗中一个眼神阻止,守将又收回迈出了的步子,手扶佩刀伫立不动。
商凌月闻言双手一前一后半环住他的身子,也不知自己哪儿来得这么大力气,竟也不觉得他重,到了殿门口赶紧抬眸看他提醒:“门槛儿,小心。”
苏伯玉看着她眸中的心疼和担忧,凤眸下浮现一丝安慰她的淡笑,轻嗯一声,抬高腿垮了过去。
等片刻后商凌月感觉累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殿内的另一个卧房中,苏伯玉靠坐在床头阖住眼休息着。
商凌月端着水放到他唇边:“先喝点儿水。”
喝水中间太医到了,苏伯玉将水杯给了她,开始让太医检查,太医查了后,禀报道:“统军只是胳膊上受了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陛下不用担心,臣这就去准备给统军清洗伤口。”
商凌月怀疑看他一眼,苏伯玉满身的血,“你确定没事?”
太医恭敬道:“统军胳膊上的伤口看着凶险,但只是伤着了皮肉,无碍的,陛下可以放心,只要用上上好的药膏,平素注意些,不久便能愈合,臣绝不敢欺瞒陛下。”
苏伯玉让他下去,转眸看向商凌月:“伤势严重的是那六人。”
商凌月没想到只有胳膊上有伤,这才安下心来,坐在他旁边:“你们撤离时发生什么事了?”
苏伯玉看她心有余悸,伸手搂她,握住她的手,商凌月小心避着他胳膊上的伤,就势倚在他胸口,苏伯玉摩挲着她的手指,感受她温软的身子:“离开时我故意漏出破绽,让吐蕃大军知道我们的去向,有一小支吐蕃军队追上了我们,禁卫军拼死拖延,才有时间脱身,身上的血都是吐蕃人的,如此像是受了重伤,我故意为之。这儿火把不亮,守卫一开始没认出是我,险些打起来。”
商凌月不解,皱了眉:“为什么要装重伤?”
苏伯玉道:“以便日后能尽快收复失地。”
商凌月想不通他重伤和尽早收复失地有什么关系,刚想问,苏伯玉加了力道搂了下她的肩:“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等太医清洗伤口就好,本来不想吵醒你,都是那些守卫,动静还是大了。”
商凌月想也没想就摇摇头,看向他叹气道:“也不是你们,是我睡不着,那会儿刚被噩梦吓醒没多久,这几天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苏伯玉闻言脸上不由浮现笑意,轻抚了下她的面颊:“现在去睡吧,肯定能睡着。”
商凌月看他神色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中泄露了不愿意表露的东西,脸微微发烧,一时不自在,就要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而他居然就松开了,商凌月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眼中气闷和窘迫交织,因多日分别想念,想跟他在一起待着,却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这心思,欲盖弥彰,苏伯玉心头一动,顿时把她压在身下,低头攫取她的唇,边隔着衣物抚摸她最敏感的地方,二人许久未曾这样,商凌月受不了刺激便软在他身下沉沦其中。
太医刚好回来到了门边,错愕瞪大了眼珠子,陛下和公公!这?猛然又才想到看到了不该看的,吓得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退到外面,该死的眼睛,苏伯玉会杀了他的,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殿里的高尽国垂下眼睛退出关闭了殿门,发现太医令站在外面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直擦冷汗,一眨眼,明白过来,走近轻按了下他的胳膊,太医令悚然抖了下,见是他,急忙施了一礼:“公公呀!”
高尽国回以一礼,走近轻按了下他的胳膊,笑道:“张太医,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只当没看见,如今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太医令闻言晓得他这是放他一马,高尽国是苏伯玉的心腹,他肯定不会有事了,整个人瞬间得了解脱,虚脱腿一软,高尽国扶住了他,笑道:“张太医!您这是怎么了?”
太医令赶紧站直,擦了下额头,心有余悸笑道:“我没事,高公公说得是。”
高尽国哎了一声:“那张大人随我到偏房先歇着,统军的病情不打紧,咱们做臣子奴才的,等陛下召见出现才是正理,否则那就是大不敬。”
太医令忙不迭点头:“是是,有劳高公公带路。”
二人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人匆忙而至,竟然是开国郡公,高尽国一眨眼,赶紧行礼:“奴才见过郡公,夜如此深了,郡公可是找陛下有事?”
周昌邑一把拍在他胳膊上:“你个鬼灵精,少挡我的路!”
高尽国无奈一笑:“得了,奴才瞒不过郡公。”随即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统军这会儿只怕是顾不上陪郡公。”
周昌邑哼了一声,瞥不远处手足无措的太医令,淡淡道:“瞎操心,我还不知道吗,办你的事去吧,我不会坏你家公公的好事。”
高尽国打了个礼,笑容谦卑:“那奴才就走了,郡公自便。”
周昌邑没再理会他,直奔殿里,问了侍候的婢女,便到了二人所在的卧房门前,门缝斜对着床,可见里面帘帷半遮着二人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