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言的抱怨被吞没,不知不觉将手圈住了他的颈项,然后摸了摸他的脖子。
顾斐宁陡然停下,那遥远而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感觉到他的离开,段言不习惯的恩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顾斐宁在她耳边问:“段言,告诉我,七年前你有没有去过应州?”
顾斐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心跳加速,瞳孔紧缩。
然而怀中的女人自顾自的翻了个方向,又闭眼睡了过去。
顾斐宁简直没脾气了,他又叫了她几声,都没回应。
最终,把她抱去了卧室的床上,眼观鼻鼻观心的给她脱去外套,盖上了被子。
经过刚才的问题,他身上的火苗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只是没办法再给她换上睡觉的衣服,否则他真的可能直接把她给办了。
顾斐宁将门掩上,自己回到客厅,打开壁灯,郁躁的点燃一根烟。
尼古丁慢慢取代了刚才的暧昧味道,顾斐宁的目光落在茶几上,幽深而沉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他心中那个小心翼翼的猜想几乎要破壳而出,两个女人的面孔慢慢重叠在一起,他今晚恐怕是要失眠。
既然睡不着,干脆就工作。
其实他经常失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渐渐的,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他工作或者发呆,看着黑沉沉的天慢慢泛出透亮的蓝来,心情会好很多。
早晨的时候,他又去冲了个凉水澡,经过主卧时,听见了从里面发出的手机铃声,铃声本来不算响,但他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便有些突兀。
隔着细细的门缝他看到床上的女人用被子烦躁的捂住了头,又翻滚到另一边去。
他想了想,走进去,手机在床边的柜子上不停震动着,屏幕上显示着“家里”,看来是她家里人给她打来的电话。
他本想替她按掉,以免铃声扰了她的好梦,但这下子却犹豫起来。
好在铃声很快就停止了,顾斐宁舒了口气,放下手机正打算再悄悄退出房间,她的微信又提示进来了新消息。
一个叫老陈十分怨念:“妈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啊!”
……
段言醒来时体会了一把久别重逢的宿醉头疼,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跟家里温馨装修后的天花板截然不同的冷白色。
段言猛然回想起昨晚她清醒时最后一刻的画面,那是苏正明端着酒杯,肥头大耳贴过来,不停的劝她喝。她冷汗涔涔的落下,意识瞬间恢复,手迅速的往身上摸了摸,然后头钻进被窝里仔细看了看,还好,衣裳俱在。
她起床,双腿酸软,仿佛在云端。
段言仔细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家具和装修简单,利落,完美的运用了黑白灰三色,但难免看上去有些沉闷,苏正明这种装逼老油条绝不会有这样的屋子,段言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又回来了。
她鼓起勇气走出去,看到了正坐在客厅打电话的顾斐宁。
见她起床了,顾斐宁对着手机的那头说:“立刻解决这件事,今天傍晚之前我要见到成效。”
段言慢慢走过去,顾斐宁挂了电话,伸手摸了摸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洗手间在那,去刷牙洗脸,我带你出去吃饭。”
“哦。”段言走到洗手间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对他发出的指令做出任何抗拒。
她坐在马桶上,抓破脑袋想也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在顾斐宁的家里,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明明是跟苏正明喝酒来着,怎么转眼就躺在了这个男人家里的床上。
真是匪夷所思,虽说她早就放下豪言壮语说要追他,但不得不自夸一句,这效率也太高了点。
幸好两人没发生什么,否则如果在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把顾斐宁给上了,那画面太美她不愿想下去。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之后,段言洗漱好,回到了客厅。
看着墙壁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她还真是睡了个大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