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汪辉看着灰蒙蒙的天,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活该啊……
他亲手害死对他最好的人。
无数个夜里,在屏幕后扭曲着面庞,跟着水军谩骂,诅咒。
受到的委屈成为仇恨蒙蔽双眼。
报复在最不应该伤害的人身上。
“砰!砰!”
又是两枪,一颗子弹穿透心脏,一颗子弹穿透汪辉的眼睛。
驶离北砂河道口的船上,连同傅琅在内所有人,蓦地转头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何意大喊:“快!加快速度!”
刹那间,傅琅浑身冰凉,心脏犹如被大手攥紧,疼的冒冷汗。
傅琅嘴唇在极力压抑着抖,恍然又无措,再没有任何时间,如同此刻这么怕。
如果池遥出事,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池徽不受控制无声哭了起来,扶着栏杆,脱力跪倒,声声嘶哑挤压成微弱的呜咽。
都在害怕。
池遥也在怕。
杀……杀人了。
“当啷……”手枪落地。
船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池遥睁着涣散的眼,努力环视一圈。
好陌生。
风带动茂密的芦苇,沙沙作响。
这是很美很宁静的地方。
余光瞥到血肉模糊的尸体,池遥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他弓着单薄的身体,不断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血顺着嘴巴和下巴滴落。
高烧燃尽理智,池遥瘫软,眼前陷入黑暗,彻底失去意识……
许久,一只黑色靴子踏上船。
来人捡起掉落的注射器,提上装有蓝冰的箱子。
耳机里传来信号不稳定的滋啦滋啦声。
来人调整耳机,说:“汪辉已死,这里还有一位少年,高烧,肋骨骨折,祭先生,要杀了他吗?”
耳机内传出祭荞低沉的声音:“杀了他,撤。”
“是。”
豪斯拔出手枪,手指扣在扳机处,歪头盯着池遥看上好一会儿。
“可惜,这么漂亮的华夏少年。”
不远处响起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不止一艘,黑色的烟飘在半空中。
豪斯不再耽搁,不想小男生死的太难看。
对着他这张脸下不去手。
于是瞄准池遥心脏,手指扣上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