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却没耐性再听她演下去。
我晃了晃手中的表,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说辞,“这表瞧着怪眼熟的。陈念念,你说呢?”
陈念念神色慌张,垂下眸子,“我,我没见过。”
“你偷的,你怎么会没见过?”
见我特意咬重了“偷”这个字,她彻底慌了神,反驳道:“这表是王朝送我的,才不是偷的。况且,我也是为了给我妈治病才会把它卖掉……”
“别的表王朝可能会送给你,唯独这只不会。”
这只名表是我提前三年花了重金找制表大师私人订制的,一切都按着王朝的喜好来,他收到后便爱不释手。
“你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陈念念见在我这讨不到好,便想径直离开。
人都来了,再这么轻易地走可多不好意思?
我吩咐保镖带着这位小姐去了派出所,还好心地帮王朝报了案。
最终,陈念念对偷窃的事实供认不讳,并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王朝给我写了封信,在信里向我说了声抱歉。
真是个胆小鬼,连当面跟我道歉都拉不下脸来。
在入狱前,我又见了陈念念一面。
这次,她没有哭,面容平静,轻声对我说了句抱歉。
隔着铁窗,我听见她坚定地说:“虽然我犯了错,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卖了那只表,就能给我妈妈找最好的医生做手术,手术很成功,我救活了妈妈。”
我看着陈念念,只觉得她熟悉又陌生,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以我当时爱她的程度,别说出个手术费,哪怕她想去月球转一圈,我也会砸下重金,只为博她一笑。
陈念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你和王朝都说爱我,可你们的爱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你们的爱像在施舍一个宠物,却没有人问我甘不甘心当宠物。”
“如果你真的爱我,又为什么连我妈妈生病都不知道?”
她问完这句话,狱警便告诉我探监时间到了。
我来不及回答,就这样被推着离开了监狱。
后来我才知道,陈念念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大学毕业时,母亲生了场重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卖了房子,即便这样,也凑不够高昂的手术费。
陈念念的父亲主张保守治疗,陈念念却坚持要让母亲做手术,这才动了歪脑筋,一门心思地接近我。
我送给她的那些奢侈品,多半被她卖了二手折现,用来凑母亲的手术费。
卖王朝名表的钱,刚好是最后一笔。
我将那只名表尘封在柜子里,偶尔看到还是会感到怅然。
半年后,我以沈氏集团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因病致贫的人。
当然,无论何时何地,工作是一定要做的。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属于工作的一天,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