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慕晟抬眼望去,船舶上赫然竖着的图腾,可不正代表着琅琊王氏?而立在船头上的一众贵女皆朝这边眺望,为首之人便是说话之人。
那女郎,可不正是王娴?
她身后那个白衣翩然的郎君,可不正是王玄?
众人惊呼,王玄明明已经谢绝他们的邀请,怎的如今又出现在自家船舶上?还带上了自己的嫡亲妹妹王娴?
这王娴,就算是皇室宴请,她也是从来不屑沾染的。
琅琊王氏的嫡女,比之当朝公主,还要娇贵几分,怎的如今也来了?
不仅如此,建康城内说得上名的贵女都被邀请而来,随着船舶的靠近,众人慢慢发现,所有女郎的左脸上都画着一颗醒目的泪痣!
该说不说,这泪痣的出现,让所有女郎温婉的目光中皆带上了几分桀骜,微微抬起下巴便像极了睥睨。
北芷见状,兴奋的握住禾慕晟的双手,“阿烟,她们……她们……”
她们都站在了北芷这边!
在脸上画泪痣这种行为,是在拿自己的名节护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外人,更何况,北芷的身份又特殊,温峤如今还在假意投靠王敦,也算是半个叛徒了。
禾慕晟根本不敢想眼前这一幕,如此强的凝聚力,只为救一个叛徒的女儿,这样的号召力,除了琅琊王氏,谁人还能做到?
见到王娴眼眸晶亮的对自己挥手,禾慕晟双目有泪意涌现,但很快,她就平复心境,悄然按下了内心的汹涌与澎湃。
其实眼下的形势已经很明了了,但南俞却依旧想着垂死挣扎:
“温氏阿芷,不要以为有琅琊王氏撑腰就能洗脱污名,南烟说你昨夜留宿在了南府,我却可以作证,你根本不在!”
禾慕晟的目光从王娴处转移至南俞脸上,挑了挑眉梢,道,“阿俞,你能做什么证?别说温氏阿芷本人在我的西苑留宿,就是她随身的婢仆,今早也是浩浩荡荡从我南府出去的,你说她不在我南府,难不成,你昨晚在府外,你见到了阿芷?大晚上的,你又是在和哪家郎君幽会?”
咄咄逼人的质问,瞬间让环绕在南俞身侧的众人面上染上愠怒,他们愤愤瞪着禾慕晟道:
“南氏阿烟,别以为琅琊王氏被你蒙蔽双眼你就能有恃无恐,南氏阿俞乃节妇,是清谈圈名士们敬重的女郎!”
“你如此诋毁自己的庶妹,莫非是嫉妒她的才情?”
“南氏阿俞虽与其父寄南府篱下,可她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虚心求教,潜心钻研,就连侍中大人的嫡女南氏阿昭都对她关照有加,你不过是南府的庶女,有何身份在这里耀武扬威?”
这一句句的声讨,沿着南湖的风吹进王娴的耳中,与此同时,琅琊王氏的船舶也绕至众人面前。
掌舵者缓缓放锚下水,不多时,船舶便稳稳停住,王娴双手抓住栏杆,声音掷地有声,“节妇?她南俞算哪门子节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