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爹这才回过神来,看看媳妇儿,说能怎么办,那么大个李鸿章都说过,发匪易平,混混难斗,看吧!
给黑妈气得:“就知道指望不上你,算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抽空料理就是了!”
黑爹听了有些皱眉,最后还是劝一句,“刚才听老大那意思,倒像咱们老二不死心非缠着人家。你可别胡来啊,那姑娘不比以前那些。”
黑妈也懒得多说,嘴上含糊答应一句,心里却不以为然,暗想再不是盏省油的灯,我也得给她那火苗子灭了!
抱着这个念头,黑妈就开始暗中准备,意图找个机会一次性就让何欢蔫儿菜。最先察觉到这些的是秦袅,打小鸟人就讨黑妈喜欢,老念叨让给她当儿媳妇,只不过隋老太太相较鸟人来说,更喜欢她堂姐秦媛。谁想婆媳俩几十年的拉锯战到还没分出胜负呢,却突然又杀出个何欢。
70。铩羽而归
听黑妈在电话里隐隐约约透露处要办何欢的意思,给秦袅乐儿得,鼻涕泡儿都快出来了。她很配合的附和几句,突然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阿姨啊,天下像您这样关心儿子的妈,真是太少了!既然这样,有件事儿我也不瞒您了!”
黑妈顿时来兴趣了:“什么事儿啊袅袅?”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您说,唉!”那头儿鸟人一个劲儿嘬牙花子,半天才又道,“也是上回徐子烨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其实咱真不能怨隋抑,他也是受害者!阿姨您不知道,那女的手段有多太下三滥,他俩关系之所以一直纠缠不清,是因为那女的给隋抑下了药然后勾引了她,又拍了他们在一起……在一起睡的录像……”
“我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鸟人故意装害羞,吞吞吐吐起来,“您看吧,这手段多阴险啊,隋抑多单纯的人,怎么斗得过她!每回隋抑想断,那女的就要挟他说公布录像,去年为这个,隋抑还被她手下打得住院了呢!不信您让人去查查住院记录,隋抑也是怕给家里丢脸,您也老怪他,他心里也苦啊……唉!”
好嘛,鸟人整来了出颠倒黑白,把从徐子烨那儿逼问来的事实翻了个儿,生生把黑炭打造成了忍辱负重的悲情苦菜花。这种事儿黑妈也不能把徐子烨叫来追根溯源,又加上黑妈的信任,自然鸟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做妈的都有这么一毛病:自己的孩子最好,挑不出错儿。在黑妈眼里,儿子绝壁是天然绿色无公害的小白菜,洁身自好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她自然万分相信幺蛾子都是何欢闹出的,因此心理的怒火又加重了几分。为了怕何欢继续骚扰她儿子,在鸟人的撺掇下,黑妈又特地派了俩武警去病房把门,外人轻易不让进,隋抑想下去放风都得先给他妈请示。有这么一能作的妈。黑炭整天叫苦不迭。
何欢那边儿伤势好歹痊愈了,这天想出门买点儿东西,六子说开车去,她嫌堵车折腾人,就没让对方过来。
出了小区,打算到前面路口去坐地铁。刚走了百十来米,忽然路边停着的车上蹿下俩高长条子的人,何欢猛然一惊,反应过来想跑可就来不及了,俩人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捂了她嘴就给架进车里,紧接着打火儿踩油门。
本以为是仇家找上门,可一琢磨不对,流氓的动作可没这么行云流水专业性强。虽然心里没底,她还是放下心来,不禁好笑,暗想都是老娘薅别人,今儿还让人把我薅了!
走了二十多分钟,车开进了一大院儿,何欢被带下车,最后进了一间屋子。
“你就是何欢?”屋里头一老美女搁正中沙发上坐着,眼里带着鄙夷地打量她。
何欢看了眼对方,从长相上已经判断出是黑妈,因此脸上不悦的神色也收敛了许多,倒不是奉承对方,主要自己是晚辈,这么着甩脸子不太好。
“您是伯母吧?”何欢勉强一笑,目光淡然地迎上对方。
“哼!”黑妈冷笑一声,随即眼中厌恶更加明显,“就你也配叫我伯母?先掂量掂量自个儿什么身份!”
给何欢气得,心说老子尊老爱幼还尊出错了?不乐意叫伯母,那行我叫你大娘你干吧?想了想还是没矫情,转而说了句,“夫人有何见教?”
黑妈听这句还比较受用,坐那儿更趾高气扬起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警告你一句,别以为你拍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要挟隋抑,就真神不知鬼不觉了!我儿子老实厚道才没惩治你,但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嚣张下去,我这个当妈的不会坐视不理!”
何欢当时就猜出黑妈指的什么的,见对方一脸阐述事实真理的表情。她不禁咬了咬牙,心说你儿子老实厚道?你怎么得出这个神结论的,真不怕你儿子遭雷劈啊!又一想也难怪,有这么一是非不分自我陶醉的妈,黑炭三观崩坏不足为奇。这就典型的父教缺失,母教溺爱。
见何欢不说话,黑妈以为是被自己击中了命门,脸上露出一种世事洞明的笑,“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们隋家的儿媳妇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别妄想着攀龙附凤,你不够格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涉足的那行当多污秽!”
言语直白也就算了,偏偏还一副高贵冷艳妄自尊大的口吻。这情景再好脾气的人都能怒了,更何况何欢本来就不是温柔人。她看看黑妈,突然莞尔一笑,“夫人的心境我能体谅,可夫人鄙视我的出身,还恕在下不敢苟同!”
本来以为自个儿已经把何欢镇住了,黑妈正窃喜着呢,却突然听见了反对的声音,脸色又蓦地难看起来。
何欢才懒得管她心情好不好,兴致勃勃背了段儿《孟子》:“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说完,目光笔直地看向黑妈,“夫人,这种地的、干建筑的、鱼盐贩子、蹲监狱的、以及市井之人,都能得以重用玉带加身,成一代名臣理天下大事。选拔用人,不论出处,国尚如此,何况家乎?”
这席话掷地有声,顿时把黑妈听愣了,何欢又说,“夫人说我涉足行当污秽不堪,却不道此行业乃春秋名相管仲所创立,管夷吾国之股肱,忧心天下,夫人看来他又污秽不污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