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肯定?”慕容浩霖低下头,与北棠儿的目光只有一寸的距离,他似乎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虽然被牵制着下颚,但北棠儿自己也并没有半点打算避开这两道深邃,“是。”
一直坐在桌边等待北棠儿回来的香儿实在抵不住周公的诱惑,最终还是合上了双眼,然而外面不着痕迹的对话还是若隐若现的传到了房间内。
“好像是公主回来了?”隐约听见北棠儿的声音,香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准备去开门,哪知一打开门,看到就是这一幅电光火石交织的场景,不禁低声叫道:“啊!”
松开北棠儿的下颚,然而那两道深邃的黑暗似乎依旧没有要避开的样子,“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绕过北棠儿迈着大步离开了。
北棠儿定定的站在原地,耳畔传来慕容浩霖的脚步声,直到渐渐消失,她终又说道:“北棠儿从来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虽然已经走远,但是慕容浩霖还是清楚的将这句话收入耳中,或许更确切的说是,北棠儿就是再说给他听。
“公主!”看见慕容浩霖走远了,香儿这才敢走近北棠儿,低声唤道。
北棠儿收起唇角的笑,眼中似乎被一种冷漠填满,只是淡淡吐了一句,“回去。”
香儿第一次见到北棠儿眼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冷傲,或者说是冷漠,决绝的冷漠,到底慕容太子和公主殿下说了什么!
“二公主,奴婢求求您,就吃点东西吧!”婢女柔儿跪在地上,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若雅,也不知所措,皇上交代不论如何,都要让二公主吃东西,可公主现在这般摸样,别说吃东西,就是能活着,她就可以阿弥陀佛了。
“滚……滚出去!”卧在床榻上的若雅,用仅存的力气挥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食物。
“王妃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粒米不进,又如何再有机会与国主执子之手,共至白首呢!”门口之人闪身避开那股子热气,话中虽略带轻笑,带面色却也是冷峻的。
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原本跪在地上的柔儿双眼含泪的转身望去,而若雅亦是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勉强抬起双眸。
怎么是她?
柔儿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渐渐靠近的一男一女,张着口刚想喊,却被这女子的下一句喝止住了。
“若还想你家主子活命,就乖乖的闭嘴。”本是威胁的口气,可偏偏从这女子口中听来,竟是带着打趣的意味。
“你怎么会在这?”若雅虚弱看着来人,眼中却无半点防备之态。
柔儿跪在地上惊恐的听着二公主和这个不明女人的对话,心下算是认定了公主与这人是旧识,再加上那女人身后始终跟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她更不敢声张什么。
水思棂轻笑,许是掩藏的太好,甚至连一直寸步不离的连苏都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棂棂是真的变了,变得那般狠心决绝。
水思棂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若雅的问题,只是挂着轻笑的朱唇微启,“我有话想单独和王妃说。”
连苏看了看了水思棂,随后点点头,依旧带着一脸的默然转身出了门,柔儿也识趣的紧随其后。
随着重新被关上的房门,若雅尽量维持着自己若有似无的呼吸,倚着床榻半坐着,她心里深知水思棂与晔熙的关系,所以她断然不能在她,水思棂面前,让自己看上去是那么狼狈,哪怕她现在真的很狼狈。
“如今的结果你可满意?”若雅似问似答的看着不请自坐的水思棂。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坚强,即便她的离开,她的背叛,艾晔熙依旧是幸福的,因为有这样一个女人,是这般深爱着他,“你以为我是来看你们的笑话的?”
若雅挑眉冷笑,“难道不是吗?你恨的人已经被你亲手送进了牢笼。”
水思棂直视着这
张虽挂着冷笑却依旧是极美的容颜,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他还活着!”
“哈哈!”若雅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罢多时,她忽然定定的看着水思棂,“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让他死有何区别!我一直以为你是爱他的,所以任他心中被你牢牢塞满,而我只愿守在他身边,看遍花开花落就好!如今,我方知,你所谓的爱和恨都是那样的可悲,我恨,恨他心不明,眼不清!”
水思棂的心像是被人猛抽了一下,脸色微微怔了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浅笑,“到底是恨他心不明,眼不清,还是恨他心中所系所爱不是你这位明媒正娶的王妃,而是一个利用他的爱一次次陷他于不义的女人呢?”
“你既知如此,又何必次次做的那般决绝,你可知,他心中的痛!”本是一张柔弱的,加上多日的水米未尽,病态是掩也掩不住的,然而那眼底却是清晰的痛,清楚的情,“你说你国破家亡皆因他所致,殊不知那时的他只有八岁,试问一个八岁少年本应在父母膝下玩闹,可他,别无选择,除了穿上那身比他的身体还重的铠甲,否则,就只能是朝不保夕!”
原来,她竟从不知道他也有这般多的无可奈何;更不知道这场宿命的轮回终究将他们重新联系在一起,若非如此,何必之后纠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