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甄回过头看他,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泪。
她没有化妆,神色哀恸,看起来苍老而憔悴。
柳甄看着桑书南,忽然伸手抓住他两只手臂猛力摇晃:“怎么会这样!桑书南,你怎么照顾他的?”
她神色里有种令人恐惧的癫狂。
郁占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立刻去捉她的肩膀。
她说:“柳女士,你冷静一点。周先生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请你节哀。”
柳甄呆了一瞬,忽而用力挣脱郁占的禁锢,声音尖利:“桑书南,你就是个害人精!”
她用力地推搡,桑书南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目光沉黯,神色平淡,似乎完全不为这句无端的指责所动。
桑书南一句话都没有说。
郁占脸上却有隐约的怒气。
她走到桑书南身侧去,面对柳甄。
郁占沉声说:“柳女士,如果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柳甄愣住。
她还没开口,郁占又说:“这里是周先生的灵堂。请你自重。”
柳甄捂住嘴,发出一声细微的哭泣声。
※
郁占亦疲倦,跟在桑书南身侧,用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整套仪式。
今天似乎尤其冷,在公墓里呆了一会儿,郁占觉得手脚都冻得麻木。
往外头走的时候,她打了个寒噤。
桑书南侧过头看她,说:“走快一点吧。”
她勉强笑了一下,因为熬夜的缘故,眼底的青紫色非常明显:“好。”
周安开车将他们送往公寓。
路上,郁占说:“柳甄为什么会知道消息?”
桑书南说:“我给她发了短信。”
郁占愣了愣,想问,却又忍了回去。
倒是桑书南主动解释了一句:“她跟我爸也过了十几年。我觉得她应该知道。”
他说这句话时神色依然平淡。
郁占唯有沉默。
周安将他们送到小区门口后离开。
郁占跟桑书南一起往楼道方向走,碰上了物业管理员老金。
老金认出了桑书南,还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放寒假啦?”
桑书南僵了僵。过一会儿,才点了一下头。
身侧,郁占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对此,桑书南并没什么反应。
直到老金走远,他才侧过脸,微微低下头,望着郁占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