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等着这个世界自然破碎,支离瓦解,届时自会得到真正的解脱。
庄宁听着,却没有反应,像是一块墓碑。
年就站起身来:“博士,我给你叫了东西,吃了就离开吧,去找那些更需要你的人。”
她步伐轻盈的离去。
身后传来动静,庄宁自然没有听年的话,跟在她的后面,既不解释也不去安慰她。
他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年偶尔回过头,便能看到庄宁的脸。
年略有了些无奈:“博士,不是都说了吗?我知道你是想利用我,可我不想被利用。”
“我的确是想利用你。”庄宁没有否定,毕竟这毫无意义。
他只是低声嚅嗫:“可谁让这是我必须做的,年。”
“果然不听人话。”年感觉到他话语中隐藏的决意,不高兴地撇过头,“随你便吧,博士。”
这时她已回到老旧的公寓,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铁门很厚,把内外重重阻隔。
庄宁又察觉到一点,只过去短短的时刻,周旁耸立的建筑便已从崭新变得破旧了些。
混凝土涂抹的漆掉落,道路变得泥泞而破败,唯独城市朦胧于雨雾。
庄宁把手搭在栏杆上,隐隐猜测出原因。
雨下了一夜,毫不间断。
第二日,年出门时仍能看到庄宁,在门口呆了许久。
以他如今的身体,已不太需要更多的休息,但在年看来,这便是另一种感觉。
她咬着唇:“你真的很执着啊,我都说了,没用的。”
“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年再次出门了,她去看一场电影。
电影院空空如也,只有荧幕震耳欲聋的对话。
“千年万年过去,有谁会记得你呢?”
庄宁坐在她后排,藏在兜帽里的眼睛眨着,思绪像是洪流一样翻滚。
电影的剧情很无聊,通篇的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年也表露出同样的感觉,看时甚至浅浅地睡了过去。
只是在那句“千年万年,谁还能记得你时?”,她受到波澜。
年醒来后电影院已经空了,了无一人,女孩这时打了个哈欠。
再次回到家门前,合上门。
年想博士大概很快就会放弃吧?就算他不放弃也没事,无视便好了。
她耷拉着脑袋,数着时间,不久后自己就会消失,只是那个不久,又会多么遥远呢?
第三日,开了门扉,朝霞不由射入。
光勾勒出一个背影,博士在走廊沐浴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