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没多久江有汜就被催着回家了,天撒了个谎,虫鸣吐出一片星空。
“你要不要去?”郑庭明两人准备去阳台时问。
躺在羊毛地毯上的唐棣舟拿着《偷星九月天》摆手,嘁声:“你就没打算让我一起。”
“天文望远镜不是要白天调吗?”爬着楼梯的陆崇朝问。
“我爸晚上闲着没事就沉迷看这个,每天都会看天气预报提前调好,傍晚我发消息提前霸占了。”郑庭明回头笑,手开门。
陆崇朝探头,皓月当空,星河浩瀚,夜是纯净的海,一叶扁舟的眸光游移,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
“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这儿多山阴晴不定,天气预报也不怎么管用。郑庭明摆放好折叠椅,把望远镜的盖子拿了首先对准月亮,调了一会儿后让位,献宝似的:“看。”
陆崇朝回神,镜头里赫然月亮坑坑洼洼的脸。看了好一阵,期间郑庭明下楼拿啤酒了。
“歇会儿吧。”陆崇朝接过,罐装表面还有水汽,冰冰的,心跟着一颤。
郑庭明打开易拉罐手伸过来,陆崇朝了然地碰了一个后随意地抿了一口,他酒量不是很好,关键是喝多了不是安安静静的类型。
微风扑面而来,两人看向远方不说话,除了和好朋友沈观棋在一起时,首次在别人面前这么放松、享受。
一天之内还是两次,神奇。
良久,郑庭明起身。
“你干嘛去?”陆崇朝也不喝了。
他没回答,走到花架前搬了盆草过来。
“这是……”陆崇朝努力辨认,“豌豆?”
“想听什么?”郑庭明答非所问,手拧下一个豆,掐掉头,侧边把籽小心地取出来。
“什么?”陆崇朝还是一脸疑惑,只见他嘴对着豆,吹出来的调子是《小星星》,“这样。”
“真厉害。”陆崇朝说,“你吹什么我听什么。”
不是没有人夸过自己,郑庭明第一次觉得要像氢气球要飘了,于是飘起来的人继续吹。
“月亮代表我的心?”伴着曲调,陆崇朝情不自禁地哼。
“你唱得挺好听的,”吹完了的郑庭明说,“要试试吗?”
“啊?”陆崇朝沉浸在这夸中,“试试。”
知之非艰,行之惟艰。吹了好几次都是气,陆崇朝脸涨得通红。
“吹它不要用蛮力,”郑庭明示范,“用巧劲儿。”
陆崇朝自诩学习能手,调是吹出来了,呕哑嘲哳,郑庭明还想教,他连连摆手,“我放弃。”
“不学了?”郑庭明笑。
陆崇朝点点头,生平第一次有巧妇难为有米之炊的无力感,“以后我想听了……”
“我吹。”郑庭明打了个响指接话。
“响指我还是会的,”陆崇朝右手打了一个,“而且左手也会。”
左右手一起打,响亮得很。
“嘿,这胜负心。”郑庭明试了下没响,陆崇朝挑眉。
“你很牛啊。”郑庭明说,显然是要教。
“不知道你观没观察过……”陆崇朝拉过郑庭明的手,“发出声音时,无名指以及小拇指是连续搭在大拇指下面的大鱼际上的。”
陆崇朝的身体挨过来讲解,郑庭明拿出比上课还认真的精神。
“好了,打吧。”陆崇朝把他左手的无名指搭在大拇指下面,“等等,得下个赌注。”
“胜负心很强啊,”郑庭明问,“赌什么?”
“输了的人得无条件答应一件事。”陆崇朝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