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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51(第2页)

林仪华下意识的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急忙摇头,“没,没听过。我对洞箫不太熟。”

韩澜生看着她,微微一笑,“这原本是首古筝曲子,叫阳关三叠,我把它改成了用洞箫来演奏。虽然没有古筝的清越,却多了几分苍凉空灵。”

“阳关三叠?”林仪华抿着唇想了想,“好象有一点印象。”

“阳关三叠,也有人称之为《阳关曲》、《渭城曲》,都是一个意思。它将一个主调反复咏唱三遍,故称三叠。”韩澜生轻轻抚摩着光滑的箫身,正午白亮的阳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像是蒙上了一层绒毛似的小光晕,“这首曲子是有词的,以王维《送元二使安西》缀之而成琴歌。古诗云:歌是《伊州》第三遍,唱着右丞征戍词。便是这个意思。”

“父亲教过我这首诗。”林仪华意识到有了共同话题,竟有几分兴奋,“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是这首吧!”

韩澜生微笑着看着她,那双透明的眼睛,好象让时间也放慢了速度,“你念的这两句是每一叠的三、四句。三叠的前四句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后面的缀词。三叠之中,又以末阕‘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最为凄婉动人。”

“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林仪华细细品位着其中的韵味。

“古曲之中,论华丽,有夕阳萧鼓;论苍凉,有胡笳十八拍;论悠扬流畅,有平沙落雁。但要论凄婉深沉,则无能出其右者。前人曾作诗云:红绽樱桃含白雪,断肠声里唱阳关。惟有愁肠欲断之人,才唱阳关,才道阳关。”韩澜生讲完曲词的典故,轻松的语气便低沉下去,“我以前很讨厌这首曲子,什么长途渡关津,惆怅役此身,什么思君十二时,参商各一垠,太悲凉太苦辛了。直到小月霜离开我以后,我才突然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首曲子,竟连调中悲辛都觉回味绵长。”

这是林仪华第一次从韩澜生嘴里听到“小月霜”三个字,那个明亮温暖的中午,韩澜生安静的靠在床头,对着同样安静的林仪华,讲述了他和小月霜的故事。那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就这样踏着昆曲的行板一点点的走到了她面前,嫣然微笑,低声吟唱,真实着,也虚幻着。时间在慢慢枯萎,他的声音如此安宁,安宁的使她几乎忘却了自己,只是随着那个薄命的女子,随着他透明眼眸里每一次的疼痛,默默的流泪、唏嘘、叹息。她没有意识到,那个已经死去的名叫小月霜的女人,已经永远夺走了这个男人的心。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说,灵魂交契的相遇,一生只有一次。

她忽略了很多本该记住的,却惟独不忘他的如海深情。她想要靠近,却无法逾越。

如今,他就要走了。

他即将重归战场,没有归期。

红尘伤离别,长亭古道边,有多少思念在日夜流连。香江依旧潮起潮落,她心里的思念也将如潮水般日夜涨落,徘徊在云天交接处。

只是她不知道,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已经在太平山下的圣公会墓园里,在他心爱的女人旁边,为自己留好了三尺墓穴。一双黑色大理石墓碑面朝东方,日夜等着他归来。墓碑之下,埋葬着那枚镌刻着誓言和承诺的戒指,和他自己的一颗心。

很多年以后,当红颜不再的林仪华重临旧地,看着小月霜墓碑上的铭文,依然忍不住泣不成声,她多么希望躺在这方铭文下的是自己,能够拥着这个男人完整的爱长眠,这竟是她穷其一生也没能得到的幸福。

黑色墓碑上,刻着韩澜生苍劲的行书:我德有阙,君常勉之;我生多难,君扶将之;我有疑事,君榷君商;我有赏心,君写君藏;我有忧愁,君且慰之;我劳于外,君煦使忘;我唱君和,我揄君扬;今我失君,双影彷徨……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留言哦

三十九

北平。

百年历史的湖广会馆里,破天荒的演出了一场中国人闻所未闻的剧种。戏台上的演员们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一张张脸画的毫无血色,眉毛和嘴唇都被涂成了一黑一红的两个点。台下买了票进来看新鲜的老戏迷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这算哪门子戏呦!人不人鬼不鬼的,猛一瞅还以为诈尸呢!他们不知道,这是一种来自东洋的戏剧艺术——歌舞伎,而戏台上演的,正是东洋歌舞伎的一出传统曲目《鸣神》。

二楼雅座里,常复林看着台上涂了石灰似的张张白脸,心里也和老戏迷们一样犯起了嘀咕:这样煞白煞白的大白脸,要搁中国的京戏里可是十足的大奸臣哪!加上唱词儿咕噜咕噜的一句也听不懂,常复林更觉得满眼尽是严嵩秦桧在台上乱晃,想着便转眼去看身边的福元冒,只见这位肥硕的公使先生眯缝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正摇头晃脑看的起劲呢,常复林不觉冷笑:怪不得小鬼子狼子野心,从小听唱大白脸长大的,能不坏了良心嘛!

福元冒显然对常复林别出心裁的安排很满意,一边呜噜呜噜的跟着哼,一边还时不时抓起身边的盖碗茶美滋滋的嘬上一口。他这次来北平,是和常复林做一桩交易:只要常复林答应日本提出的包括土地商租、铁路驻兵等在内的二十一项条件,并在书面合同上签字,日本关东军将以绝对兵力迫退北伐的国民革命军。常复林口头已经爽快答应,只是在签署书面协议的问题上还略有犹豫,不过福元冒对此毫不担心,关东军暗中通过蔡纯湘向北伐军提供了大批重型武器,东北军在河南前线的火力优势已经丧失殆尽,此役大有两败俱伤的架势,常复林再也不能像洛阳大捷时那般稳坐钓鱼台了,伏首签字只是早晚的事。

与此同时,坐在福元冒身边的常复林却在心里盘算着这次该如何赖掉这笔帐。字,是绝对不能签的;小鬼子,这个当口也是得罪不起。常复林心里烦躁极了,不由自主的就把怨气撒到了儿子身上:老三要是在郑州前线给东北军争口气,老子哪用陪着龟孙子福元冒看这“白脸戏”!

如坐针毡的听了两个钟点的歌舞伎,常复林一脸阴霾的回到临时政府大楼,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只见桌前直挺挺的跪着一个人,赶紧走近几步一看,大吃了一惊:竟然是儿子毅卿!

“怎么回事?你跑回来干吗!”常复林盯着儿子冷冰冰的呵斥,心里却生出几分怜惜:几个月不见,儿子竟清瘦憔悴成了这副样子!军装穿在身上已显肥大,裤管空荡荡的,一张脸眼圈发黑、两颊塌陷,面色苍白,粗青的胡茬子也没顾得上刮。更叫他揪心的,是儿子身上那股飞扬的精神头儿已经全然不见了,此刻跪在他面前的,真如一只丧家之犬、斗败的公鸡。

“爹,顾长钧死了。”毅卿垂着头,说话的声音竟如老者一般沧桑,“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他压在我身上,自己却被炮弹炸死了。”

一阵穿堂风刮过,毅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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