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咯噔咯噔的声音从后往前传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退开一条道路,陈平生正无语这些老东西,没一个能打的,回头,看见来人,收了嬉皮笑脸。
这位,就是上次在宫门外,只用一面大旗打退众人,力压群雄后,一顶轿子把陈平生从镇魔司,仙宗以及镇祭司手下,直接把他抢走的——
紫袍老者。
他手里仍持着旗,不过旗帜裹起来,像是一根拐杖,一步步缓缓走来。
所有人,偃旗息鼓。
陈平生也是最近才明白,面前这些不中用的家伙们,哪个不是出自书院?这个大离,无论是从文,或从武,从政,都需要练功,识字。都是离不开书院的!
静默中,老者走到陈平生面前,看他一眼,眼带着笑意,声音也是——
“好小子,你是心性有些暴虐,可毕竟事出有因。稍安勿躁。”
老者缓缓转身,目光扫视着周遭的人群,步伐沉稳地向前迈进,一字一顿地言道:“尽管诸位或缄口不言,或避而不认,然而老夫却敢于直言不讳。
“这世间总需有人道出真相。他陈平生之所以对仙子下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他滥杀无辜么?难道不是因新安血魔那屠城惨剧?”
“老夫心中早有一念,迟迟未发,那便是——不知何时起,权宜之计与妖共生,可你们竟渐渐视妖族屠城、平民罹难为无足轻重之事……跪伏,膜拜,甚至苟合!反而有人族挺身而出,反成了罪过。老夫真是深感愧疚,白鹿书院悉心栽培的你们,竟会歧途至此……谁让你们觉得,让妖族屠城,牺牲平民也无所谓了?如今连一个未曾踏入书院门槛的后起之秀,其见识与勇气,都令尔等相形见绌啊!”
最后一句,老者重重将旗杆戳在地上。陈平生很是意外,还以为这个时代糟透了,不想,竟还有人与他一样想法,不过他作为旁观者看的很清楚,“很正常,跪得久了,有人站起来……都会成一种错,因为他的站起来会如明镜,让人见到自身的卑劣丑陋。”
“好一句明镜,你是映照出他们难以直视的卑微与丑陋。老夫早觉得白鹿书院培养错了。”他说完,殿上,立即有人藏在人群中愤然反驳道——
“书上的道理很多,可这都是为了大局啊!人妖一旦发起大战,那人族,只会死伤更多。”
“是啊,我们也是为了众生考虑,什么做人的道理?做人可不是书上说几句!”
“我看院长这是徇私枉法,故意这么说,想要我们放了他?”
人群中再度七嘴八舌。
陈平生却不在乎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院长,“老爷子说话好听,爱听,多说。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多听几句了。”
陈平生目光静静地看他,催促说:“别理他们,直接……开始吧……我也还有别的事情,如果能出来的话。”
老者浅笑没有回复,却又像是回复,因为他转身宣判道——
“知道你们不会放过他,老朽提议,让此子再闯圣祖三问。”
瘦指节叩了叩拐杖,他道——
“若成,此子回来也尽归三司处置;若败。。。。。。老朽只要回问心碑从前供奉的那点香火愿力钱。”
这句话说完,殿堂上再度炸了锅——
“什么?书院要圣祖三问?”
“这是真让他赴死。”
“也不一定,你看上次……”
“不,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人可以解开!”
“我看,这次是真想要把他们的愿力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