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地女子正是孟婆。她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默默地从郁磊手中接过那团光球。用白绫层层缠住。又施了咒。
“交给地狱之母。放到地狱底层。”郁磊对孟婆说。孟婆欲言又止。显然对郁磊未将紫陨彻底灭了有看法。
郁磊一摆手,孟婆也不说什么,化作一阵风走了。
“我等你回来。”他的嗓音恢复了些许正常,怔怔地看着我,又说了句:“对不起。”也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云雾缭绕的山巅,风不停吹,天上没有一丝日光,涌满密云。
我一人站在呼呼的冷风里,只剩下心痛,痛得不想再存在于这天地间。
陡然,红影一闪,银发垂地的红衣男子站在面前,那银发遮住了眼睛,杀意和哀伤交织涌动成寒冷的气场在我周围涌动。
“月阳,请你杀我。”陡然有个声音。我吓了一跳,是我发出的,却似乎又未曾经过我的思考。
月阳没有动,只那么站着,哀伤如低低的云层,层层叠叠地压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下不了手?”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猛然回头,只见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红色羽纱单衣,一头红色短发略显凌乱,在肃杀的山风里手持长剑指着我。正是血魔的弟弟月合。
“求你让我形神俱灭。”还是我发出的声音,却似乎身体有另一个我。刚才的哀伤化作了惊恐。
“哥,喜欢她就成全她。”月合喊道,山巅的大气不安地涌动。
我颓然闭上眼,眼前不断闪过紫眸里的哀伤与恨意,却又不断闪过郁磊眉头紧蹙的容颜。痛交织成一片。
陡然,感到背后剑气凛冽,有兵器破空而来的声音。我自知是月合的血影剑,“血影一出,破魂碎魄”。
“真好。”我轻吐出这两个字。
破魂碎魄,灰飞烟灭,便不会有那么多世俗纷扰,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与难过。
然,那剑迟迟没有刺下,睁开眼,却看见红菱纱和血影剑在空中僵持。
“她求的是我,不是你。”月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然后他拿过月合的血影剑指着我。
狂风大作,山巅雾气汹涌,紧闭双目的月阳挥剑砍来,血色的影子“嗖”地划向我。
没有丝毫疼痛,仿若那剑并不是砍在我身上。但瞬间,我看见蓝色透明的血从我的胸口喷射而出,如同在水榭别院中,拔下云珠插在我胸口匕首的瞬间,胸口喷出的血液。
“你维护她。”月合冷冷地吼着,便来夺月阳手中的血影剑。
“这足够让郁磊那杂碎生不如死的。”月阳大笑起来,陡然一掌拍在我胸口,我只觉身体飘然而下,耳畔是呼呼风声。
以为会骨骼尽碎,却落入温暖的怀抱,郁磊低头看我,“对不起,不该留下你一个。”他的声音醇厚,清澈澄净。我心里好欢喜,仿若能呆在他怀里便是永世的幸福。
“对不起,我爱上了紫陨。”突然,我说出来,竟是我说出来。我惊恐万分,清晰地感觉到身体还住着别人。正当我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出了一掌击打在郁磊的胸口,自己便离开了他的怀抱,继续跌落,耳畔是呼呼风声……
真好,终于可以灰飞烟灭……
一点都不好,我的郁磊我再也看不到,他一个在这世间该是多么孤寂……
两个我激烈争论,头脑里疼痛欲裂,混乱得不成样子,所有的人都纷纷退却,所有人的脸都互相交织,所有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荡。
“不要,不要。”我喊着坐起身,不断地摇头。
“晓莲!”威严的声音响起,我猛然睁开眼,看见夏月凌微皱的眉目,伸手去抚他的眉,手伸在半空中,便凝固成一朵花,陡然想起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是有这个动作,只是在什么时候呢?我想不起来。
“晓莲,怎么了?”夏月凌抱着我,轻轻问道。
“我梦见好多人,梦见…”我说,却陡然惊异无比,刚才梦里是谁?现在却是一个也想不起来。竭力地想,只剩下头脑里虚无的疼痛,仿若是记忆被活生生地挖去了一块。于是只得颓然靠在夏月凌怀里。
“怎么不说了?”夏月
着我的背。我的泪便一滴滴滴落,在他的白袍上打)不见。
“我想不起来了。总之感觉是很哀伤,很哀伤的事。却又感觉不是我的事,不是我的记忆。我仿若旁观者,却又仿若参与其中。”我轻轻地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