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护航司令部为这支船队配备了两艘轻巡洋舰、八艘驱逐舰作为护航舰队。护航舰队之所以未配备护航航空母舰,在于日本人此前还从没有发现安家军海军在北太平洋海域活动的迹象,而且冬季鄂霍次克海中部和北部地区冰封,船只往来不易,更多的是需要提防来自海面下潜艇的威胁。
当船队越过西北太平洋海盆,西北方向冰雪覆盖的千叶群岛隐现踪迹,护航舰队的指挥官河源正胜大佐长长地舒了口气,要知道堪察加半岛的白发港(前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有安家军海军的潜艇基地,同时还有野战机场,每次从阿留申群岛进入千叶群岛,河源正胜都担惊受怕。
船员们这个时候也都放下心来,相互间谈论的话题也从担心安家军海军的潜艇袭扰逐步转移到对日本列岛遭遇的袭击和12。7大地震的讨论,纷纷揣测现在繁华的东京城变成了什么样子。
行驶在船队中前方的一艘排水量8000吨的商船上,赫然矗立着两门炮口斜指苍穹的火炮。这艘商船半年前在东京港的石川岛造船厂进行了改装,前后甲板上各加装了一门100毫米榴弹炮。由于有了武备,位于夏威夷的护航司令部还特意给船上派来一位海军少尉,负责将船上的一部分水手培训成为炮手,并在出航时担任舰队警戒任务。
午后,海面风平浪静,水手们大多聚集在甲板上,状似悠闲地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但大家谈论的话题却一点儿也不轻松,家人在日本列岛的。担心此次遭受的伤害有多大。家人在澳洲的,担心战火从澳洲东南角向内陆地区蔓延,家人在南美的,则担心美军取得北美战局的胜利后会乘胜南下,前途未卜。
“滴滴滴——”
就在这时,尖锐的哨子声响了起来。那些被分配进入炮组的水手,不得不中断聊天。跑步奔向各自的炮位。
由于局势越来越紧张,原本每日一练的操炮训练,变为了每天上午、午后和傍晚时分各进行一次,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穿着一身海军白色军官制服,头顶大檐帽的斋藤守义少尉,抬腕看了着表。监督水手进入炮位,然后开始报出一连串射击数据。在舰艏那门毫无防护的100毫米炮位上,四名炮手正通过摇柄调整炮口的方位和角度。而在炮位后方,几个负责运送炮弹的水手,以双手抱于胸前的姿势看着炮手们操作。
在炮口指向的方向,海天交接处除了飘过的白云,没有任何移动的影子。
“哟西,动作很标准。但速度还得加快!”
斋藤守义少尉表扬了一句。提出新的要求,又迅速报出下一个目标的方位。菜鸟炮手们非常不情愿地再次转动炮口。而几名负责运送炮弹的水手,则懒洋洋地将目光随炮口转到新的方向上。
这一次的方位上,除了蓝天白云外,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点,看起来似乎是海鸟,却飞得很高很快。炮长愣了一下,迅速通过炮座上的瞄准器确认了突发情况,向斋藤守义报告:“指挥官,那里好像有一架飞机!”
斋藤守义迅速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放到眼前拉近镜头仔细辨认,脸色忽变:“好像是水上飞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造型的水上飞机,难道是帝国陆海军新研发的机型?”
此刻在领头的“八幡平”号轻巡洋舰上,瞭望员也几乎同时发现了船队北方天空中出现的不明飞行物,但由于在东方的大陆与航线之间,还隔着库页岛和千叶群岛,而北方的堪察加半岛上的安家军野战机场所属战机已经失去作战半径,中国人的飞机不太可能会飞到这里来,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出空袭警报。
但没过多久,当这架不速之客距离船队越来越近,轮廓逐步清晰,机翼下的飞狐徽标赫然眼前时,日军上下乱成一团,防空警报声凄厉地回荡在海面上。
位于船队中部北侧的护航舰队旗舰“宫城”号轻巡洋舰上,舰队司令官河源正胜大佐收到船队上空出现安家军水上侦察机的消息,指挥部里的气氛迅速变得凝重起来。
在此之前,河源正胜大佐已经知道一支拥有强大护航力量的运输舰队在琉球南部海域被安家军海军全歼的消息,从时间和地点看,现在出现的这架水上飞机应该是属于另一支舰队。从这架水上飞机看,至少对方拥有水上飞机母舰或者是能收放水上飞机的轻重巡洋舰及驱逐舰,实力不俗。
河源正胜明白,现在是需要尽快做出决断的时候,一旦这个忽然出现的对手的实力与此前在琉球海域主动出击的安家军舰队相仿,那么缺少护航航母掩护的自己摆脱不了全军覆没的悲惨命运。
尤其是那些满载货物的商船,就算是拼尽全力也难以开出超过18节的航速,如果不能在对手到来之前及时进行疏散,那么最后的命运必然是全军覆没。
在这种情况下,河源正胜终于打定主意,迅速下达命令:“立即解散船队,商船向西、向南方全速散开规避,护航舰只亦分开行动,各自返回横滨港。”
参谋长猪濑保雄中佐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司令官:
“河源君,我们怎么能仅仅因为一架侦察机,便轻言放弃我们肩负的任务?要知道,此行我们护送的那些运输船上装载着从美国运送回来的大量机械产品和生产线,是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列岛最需要的生产物资,怎么能……”
“巴嘎,听从命令!”
河源正胜愤怒地咆哮:“你以为我愿意放弃一名海军将领的荣耀吗?现在散开,正是为了尽最大可能保存我们的运输舰只。如果证明只是虚惊一场,那么现在距离列岛也不会太远,到时候大家在横滨港外集合就行了,但如果是真的。这样起码可以挽救部分舰只……”
“可是——”
猪濑保雄还想争辩。但河源正胜已经不给他机会,亲自来到电台前向通讯参谋下达船队解散的命令。
很快,两艘轻巡洋舰和八艘驱逐舰在发出“祝旅途平安”的信号后,便高速脱离了运输船队。
事实上河源正胜的判断是及时而又正确的,安家军海军鲸海舰队特派袭扰舰队九日上午从海参崴港出发,于十日夜里穿越浮冰漂浮的拉彼鲁兹海峡,进入鄂霍次克海。十一日中午从幌筵岛南部的海峡进入太平洋,结果派出的水上侦察机迎头与日军运输舰队撞上。
如果日军舰队不分散开,那么将很快便面临一艘重巡、两艘轻巡、四艘导弹舰及十二艘驱逐舰的围殴,不说导弹舰的攻击,仅仅是比拼火力,火控系统全面落后的日军舰队全军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日军护航舰船撤离后。那些日本的运输船只立即失去了保护,此前鲸海舰队早已经于十一月初潜入北太平洋的四十多艘潜艇,其中有二十多艘已经如同嗜血的鲨鱼一般聚集在了运输船队的周围。
很快,两艘距离日军运输船队最近的潜艇率先浮出海面,发起了攻击,它们接连发射四枚鱼雷,很快便击沉了落在船队最后面的两艘排水量五六千吨的货轮,这一打击令其他运输船只惊恐万状地四散加速奔逃。
两艘排水量为1890吨的III型潜艇。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追逐那些满载从北美大陆拆回来的机械设备和生产线的商船及货轮,两门厄利孔20毫米高射炮瓢泼弹药。同时鱼雷发射管不断向目标发射533毫米鱼雷,前后将四五艘装甲薄弱的运输船只击沉海底或者瘫痪在海面上。
一小时后,二十多艘潜艇如同嗅到血腥气息的群鲨一般聚拢来,不断地猎杀海面上拼命奔逃的日本运输船只,海面上不断有商船和货船爆炸沉没,整个海域一片狼藉。
等到鲸海舰队特派袭扰舰队赶到,已经无法看到成群的舰只,而捕杀那些凌星落单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