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们确实是有要事和国主商议,只是侯爷年事已高不便出门。”
“没有什么别的事,我们就先进去参加朝会。”碧云遮收起令牌,淡淡说道。
“她装的还是挺像的。”张除夕想。
“没有没有,两位大人请。”
他们已经算是最后的一拨人,现在进朝会正和碧云遮的心意。
张除夕一路跟着碧云遮,他从没来过这里,此刻不由得四下观望,而碧云遮对这里似乎相当熟悉,看她刚才摸出令牌时的从容,这些事情恐怕都在她的计划里。
“你还真是第一次来啊,这一年就没有想过进来刺杀皇甫玄奇吗?”碧云遮问。
她看见张除夕从进来到现在四处观望,就像是要把整个王城给印在脑子里,然后带出去。
“没有,我总是想先解决了云出息,再来面对皇甫玄奇,只是没想到,一个云出息就已经让我无可奈何。”
“就像你对着王城分外熟悉一样,还潮塘乃至他周边的一切每晚都会在我的脑子里掠过,我没办法不去想他们。”
张除夕收起目光,前面的阶梯告诉他马上就要进去龙塘朝堂了。
“也没有怎么熟悉,只是以前和侯爷来过几次,那个时候他每次出来都会带着我,后来他年纪慢慢大了,我也就慢慢失去了自由。那个时候他带着我大概也是觉得我在他的手上没有任何逃跑的勇气吧。”
碧云遮声音黯淡了下来,之前拿出的令牌是她之前就带在身上的,那是还没去龙塘刑场之前的事。她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带出来的令牌会发挥这样重要的作用。
“你是燕重候府的大小姐,他们养育你这么些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感恩的意思呢。”张除夕纳闷,这不是他眼中的碧云遮。
“以前是挺感恩的,可知道他们的目的后,这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他们想要我成为的不是我想要成为的样子,我不是那种会为了现实而卑躬屈膝的人,我不想过的生活没有人能逼迫我。”
碧云遮说这些时,眼里闪着光,张除夕对身边的这个女子越加的钦佩。可他越是觉得碧云遮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了自由逃出燕重候府令他钦佩时,平然的身影就挥之不去的浮现在了眼前。
那个被碧云遮带去燕重候府的姑娘,现在还好吧?她也能靠自己夺回自由吗?
“前面就要进去了,你跟在我后面,无论朝堂里是什么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没有刀,就要听我的,知道吗?”碧云遮回过头来看着张除夕,她有些害怕张除夕见到皇甫玄奇会控制不住。
“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如果真的被仇恨蒙住了双眼,那天海棠林他们就不会那样轻易的见到寒清山了。”张除夕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碧云遮。
碧云遮想想也是,这才放心下来,领着张除夕走进了朝堂。
他们已经算是最后到的那一批人了,朝堂两旁已经站满了人,碧云遮领着张除夕来到最后方,尽管他们披着金色狐面但还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因为几乎是与他们同时到来的皇甫玄奇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皇甫玄奇刚一坐定,下面震耳欲聋的“国主万岁”飘在了空中,飘进张除夕的耳朵里,他虽极不情愿还是和碧云遮一样弯躬行礼。
“还真是冠冕堂皇啊。”张除夕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出自己的不满,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惯上面那人活的如此滋润,看着他自己心里的无名怒火就燃烧起来。
他死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没有人知道面具下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有时候面具带给人的不仅仅是遮挡你的容貌,它更多的还是阻隔你的悲喜让别人不知道你脸上的悲伤与绝望,这种阻隔有时候甚至可能骗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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