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点头接过金锭后转身疾步走下城墙,赵婕妤紧随其后。
两人好不容易在黑暗中找到黑色布袋,可就在黑衣人拽下布袋之际,忽然,四周霎时亮起数个火把,一下子把这里的黑夜照成了白昼。
赵婕妤的心思全在黑袋子上面,这一下可把她吓得不轻。
她猛地回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身显眼的明黄。
“皇上……”赵婕妤顿时面色煞白,浑身颤抖。
可皇上回应的只是冰冷的怒容。
“妹妹,你好糊涂。”一个甜美的声音从皇上身后传来,可在赵婕妤听来,无异于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
“程婉仪……”赵婕妤惊惧的睁大双眼:“你……”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那黑色袋子,却见那不过是一具穿了程曦衣物的稻草人。
“赵婕妤,你一开始就输了。”千梅也从一旁走了出来。
“你!”赵婕妤看到千梅的那一刻便就什么都明白了:“你这个贱人,竟然设计陷害我!我杀了你!”说着赵婕妤便红着眼睛向千梅扑去。
她的速度极快,然而后面的黑衣人速度更快,只见他取下佩剑,轻易的用剑背在赵婕妤的背部和腿弯处点了两下,赵婕妤便跌跪于地面。
赵婕妤吃痛的匐在地上回望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扯下面罩,这人……竟然是高和,高和将那一金锭扔到赵婕妤旁边,指着一旁的人道:“你父亲的旧部下在那里。”
赵婕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同样一袭黑衣,他歉疚的看着赵婕妤道:“婕妤让我所做之事实非君子所为,旧部之情与忠君之责,我只能选择后者。”
“你,你们……”赵婕妤已是被气到无从开口。
“赵安璟,你还有何话要说!”皇上语气冰冷的一如他的容颜。
赵婕妤看着皇上,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我还有何话要说?我可还能再说什么?”
她红了眼眶笑道:“自我入宫以来,皇上您可记得您来过几次我的宫苑?”
一行泪水从她的两颊落下,而她依旧笑着:“我记得,您一共来过八次,其中有四次只是用过膳便走了,而剩下的四次你亦从未让我在你身边睡过天明,你可是我的夫君啊,是我的天啊,可我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
她流泪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凄厉:“都是她!”赵婕妤指着程曦:“都是因为她狐媚皇上,皇上您才会弃制专宠,甚至不惜造船修堤建新城,冒天下大乱之险,只为取悦于她,她凭什么,一个嫁为人妇两次的肮脏女人,皇上为何要将她视若珍宝!”
“放肆!”皇上怒道:“让说话是给你机会解释,既然你如此口不择言,朕便让你永不得开口,来人呐……”
“皇上……”程曦忙拉住皇上阻止道:“事情还未调查清楚,皇上万不可冲动啊。”
皇上平复了一下才道:“赵安璟,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实道明事情原委。”皇上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容颜,终是放低了声音道:“朕会念及往日情分,留你性命。”
赵婕妤听言苦笑了一下:“好,既然皇上想听,那我便说,只要皇上肯信。”赵婕妤指着千梅道:“都是她,都是她帮我设计的,她跟我说她会独自提上酒坛假装巧遇程婉怡,然后便可假借摔倒以受伤和提不动酒坛让梧璃护送,没了武功高强的梧璃在侧,我们便可把落单程婉怡抬到城墙上抛落,造成她再一次自杀的情形,我一人完成不了,她便又建议我找父亲的旧部下,也就是这位李副官,让他对程婉怡下手,且支开此处城边所有守卫,于是便造就了此刻的情形。”
赵婕妤简要的一口气说完,看着面前的众人:“这便是全部事实,你们信么?”
她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却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皇上才点了点头:“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千梅已经说过了。”
千梅点了点头:“赵婕妤,这件事是因为我的通风报信,皇上和程婉怡才会有所准备的,但这个计策不是我想的,其实是……其实是皇后让我这般设计你的,她是想借你的刀杀人。”
“皇后?”赵婕妤惊讶不已,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千梅再次点了点头:“皇后许诺我事成之后会帮我晋升位份,但我总觉这般之后,我内心将毕生都不得安稳,于是便将实情告知了皇上和程婉怡。”千梅咬白了嘴唇:“其实……皇上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下得了手……”
呵,呵,呵,赵婕妤失魂的笑着跌坐在地上:“原来这这样,原来所有人都在看我的戏,原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下场。”
程曦叹了口气走上前:“我自认从未与你交恶,何至你恨我于此?”
赵婕妤抬眼看向程曦:“我就是恨你,我就是嫉妒你,从一开始我就想你死!”赵婕咬牙道:“即便到现在,这个想法也从未停止。”
皇上将程曦拉倒身后:“事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吗?”
赵婕妤紧着盯着皇上:“悔改?我确实后悔了,我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