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又道:“听闻今年新科状元会和未婚妻一同来贺寿,届时还有靖王,卫国公,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一……”
“姑娘?姑娘?”
她没说完就见沈挽清怔在那,目光失神,双眸空洞盯着前方,整个人都僵了似的。
“姑娘?”
她又唤了一声,沈挽清才回过神,呆滞地看着她,“你说,还有谁?”
婆子被她这副仿佛一瞬间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言语结巴,“有靖王,户部尚书还有……”
“不对!”沈挽清陡然提高了声,“前面,你说还有谁?”
婆子一瑟缩,“新科状元,和,和他的未婚妻子。”
话落沈挽清不禁笑出了声,她忍不住浑身颤抖,是愤怒,是怨怼,是不甘,是委屈。
真没想到见到二人会如此之快。
她尤记得,沈家获罪后,陆茗曾来大牢见她一面,彼时她还以为二人是闺中蜜友,感激又欣喜。
却不想她是来看她的笑话,那日她花冠华服,眼里堆满了得意,居高临下地睨着衣衫褴褛的她讥笑,“你以为我为何要同你一个九品知县女做朋友?”
“若不是为了裴霖,你连站在我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一股滔天的怒意堵在她胸口,让她吞不下去,咳不上来。
而这一次,她有了现在她面前的机会。
宁远侯府表小姐,没有比这更好的身份了。
婆子见状预感大事不妙,不敢再啰嗦,垂首躬身地退了出去。
霜儿见她脸色不好,上前关切问:“姑娘怎么了?可是为贺礼担忧?”
她搀扶着沈挽清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
沈挽清喝了一口,抚额头半晌,才轻声道:“对,是贺礼,你去外面帮我按照老太太喜好挑一份吧。”
霜儿犹豫,“稀疏平常的贺礼,能讨老太太欢心吗?”
“眼下就算再送座金山给老太太,也不及那枚血观音,你按老人家喜好选就是了。”
“是。”
霜儿刚走,王姨娘身边的丫鬟秋苹就来了,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一摞衣裳首饰。
紫色绣荷圆领宽袖褙子,月白色蹙金疏绣绡纱华服,旁边放着一枚八宝簇珠白玉钗,两枚红珊瑚珠子簪,一对碧玉掐丝耳坠。
哪怕是已有心理准备,再次看到这张脸,秋苹还是难以平静。
她抑制着恐惧,赔笑道:“两日后寿宴,姑娘想必没准备什么衣服吧?姨娘特意叮嘱备下,快试试合不合身,若哪里不合适还能改。”
沈挽清摩挲着衣服,心下诧异,就算备衣服,怎会给她如此精致华美的服饰?
这种宴席,也是相看亲事的场合,难道王姨娘不怕她抢了傅菀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