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第三个家伙藏在暗处找寻着一击杀死自己的机会,那麻烦可就大了。
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马炬真几乎是下意识的丢下了手里的缚灵索,旋转两周好让已经缠在腰间的缚灵索随惯性脱落,他咬紧牙关就势在地上一滚,拼了命的把哑巴兄弟二人拉扯远离茅草屋。
这两个家伙是真真实实被四目鸦确定偷盗尸体之人,他们赶尸人的身份要比武义更好坐实,所以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轰!”
就在马炬真强忍着伤口锥心痛苦,奋力拉扯哑巴兄弟向外离开时,茅草屋的房门被人从屋子里踹开,对方力气极大,这不知斤两的一脚发出了巨响,惊的马炬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个身高九尺的家伙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元气波动,是个校尉亦或是将军形象,身披一副铁叶攒成的银色破旧铠甲,胸前一面不知是何种材质的护心镜、腰间系着条金兽面束腰,头上一顶虎头盔,脑后撒着一把红缨,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迫人。
诡异的是,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马炬真顺着对方的虎头盔看到了一根夹杂在其中的半透明丝线。
果不其然,又是一具傀儡师操控的活偶。
这个傀儡比之夜里遭遇的那些夜游神更让马炬真捉摸不透,这意味着那家伙的境界要远高于马炬真本身,他不相信有这般装束的傀儡是个凡夫俗子。
“大意了。”
马炬真躺在地上,呼吸渐渐微弱,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可恶的第六天魔王,同时也开始审视与第六天魔王相遇的每一个细节。
“喝!”
那傀儡缓慢转动头颅,很快就发现了拖着哑巴兄弟的马炬真,短暂的迟缓活动过后,对方低喝一声,拽开拳头打向马炬真,看那架势,是想要一拳打爆马炬真的头颅。
就在他拉开架势的一瞬间,周遭天地灵气朝着他的身体疯狂涌入,狂风骤起。
马炬真脸色一变,果然是个境界高出自己不知多少的练气士。
少年咬紧牙关死死看着将军傀儡的拳头在眼底不断放大,这时想要再凭借身体肌肉扭动身体去躲避,已经为时已晚!
一股浓重如墨的粘稠如浪涌般在少年眼底翻涌,充斥着暴戾的凶蛮气息透体而出,他手臂上伤口喷溅而出的鲜血也随之变成了紫黑色,五脏六腑的灼痛感攀至巅峰,马炬真右手狠狠一拍地面强行站起,胸膛高高鼓起,挥拳迎向傀儡。
明知必死,也要出拳!
“你这小子,还说不是个雏儿,这一仗打的太丑陋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马炬真耳边响起,似乎有清风拂过少年的脸颊,他眼前一花,已经看不到傀儡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枯瘦老人,老人两手背在身后,提膝拦在马炬真的面前,以膝盖挡下了要杀死自己弟子的拳头,彼时少年的所有劲气尽数倾注进了老人的后背,仿佛打在了一座亘古未灭的巍峨高山之上。
拳风吹起了老人的散乱枯发,露出了那道紫黑色的创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