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尘封的,就让它继续尘封吧,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怀远……”齐钟怕他睹物思人,又叫了一声。
“来了。”秦书应了一声,满是尘土的匣子又被放回了原地,静静地呆在角落里,尘封一段秦书不敢提起的过往。
“怎么这么急?”秦书过去,见两个小家伙都醒来了,一个在挥舞小拳头,韩承信不时捏捏,另一个安安静静,齐钟满脸爱怜瞧着她。
齐钟抬起头问秦书:“洗三都过了,咱西北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风俗,两个娃娃还没有取名字,你想好了吗?”
秦书猛然想起,他是忘了来着,但更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是,这事儿有些不好说,怎么说面前的齐钟韩承信都算是他的长辈,万一……
“愣着做什么?取了就取了,没取大家就一起取一个。”韩承信笑。
秦书支吾了一会儿:“那个……取了……”见齐钟看过来,又立刻补充道,“香伶给女儿取的。”
韩承信何等精明的人,见秦书这模样,挑了挑眉:“名字?”
“如心……”
也没什么不妥,韩承信心道,刚想笑着夸两句,说两句吉利话,可是秦书接下来的话让他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秦书瞥了瞥两人:“……颜如心。”
说完果见齐钟韩承信都怔住了,两人笑意僵在脸上,然后渐渐就变成了皮笑肉不笑,最后干脆就是只龇着牙,连伪装也伪装不下去了。
“那个……”
秦书试图解释,可事实摆在那里,又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哼!你倒是好大的胸襟,自家妻子拼了命给你生下的女儿,就这么冠了别家的姓!”韩承信手往桌上一拍,声音大得吓了两个孩子一跳,瘪瘪嘴就想哭。
秦书连忙过去轻轻拍着哄,最后两个小家伙撇撇嘴作罢了,秦书低头想得是,果然,他们两个连问都不问,是知道的,也不知是谁告诉他们的,自香伶来了不久之后他们就试探过一次。
韩承信向齐钟使眼色,做了个口型,齐钟也黑了脸,他平日里对这些事情迟钝了些,思来想去这事儿被他想了个通透后,多少年前的老账都被他翻了出来,登时大怒,扯了秦书的胳膊就走到了外间,四下无人也不手软,抬手就打。
秦书不敢还手,带着几十万将士,说一不二的秦将军被个副将打得抱头,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会信。
齐钟毕竟不怎么舍得动真格,打着打着就不打了,喘了一会儿恨声:“我说呢,老秦那时候说让我看好了你,去了燕京几年不学好,倒跟着那些个没脸没皮的公子哥儿学了个断袖回来,我要是你爹,非打死你这个不肖子!”
说罢不解气又补了两拳,外头的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将军,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啊!”赵俭意识到破了功,喊罢赶紧和洪飞勾肩搭背跑走了。
秦书内心叫苦,硬着头皮:“钟叔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书低头:“不是断袖,不是……”
齐钟依旧是黑脸:“到了这会儿你还说不是,那是主母拼了命给你生的女儿,你对得起她么!”
秦书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不是断袖,但是他就是喜欢颜如玉,颜如玉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他就只是恰好喜欢了颜如玉这个人,而颜如玉恰好又是个男儿身而已。
这番话,张口结舌就是说不出来。
秦书还觉得,他现在已经将颜如玉忘了。
韩承信在里间听了一会儿,因为知晓的较早,缓了一会儿想既是香伶取得名字,也便罢了,于是韩承信背着手也出来了,安抚道:“老齐,好了,怀远不是也说了,那是主母取得名字么?”
秦书满怀感激地看了眼韩承信,韩承信也没打算饶过他:“你接下来不会告诉我们,香伶连儿子的名字都取好了,也跟着人家姓吧?”
秦书心说那不是人家,那是颜如玉,但是他不敢,心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次说了吧:“香伶说,儿子留着等他给取名字……”
这个他指得谁,齐钟略一想就知道是颜如玉,他多年不曾发过如此大火,今儿秦书算是见识了一回。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到了这会儿你还想着他,我告诉你,只要齐钟一日尚在世,这事儿就没门儿!”
韩承信敲敲自己的脑袋,齐钟性子极其豁达不拘,现在看也颇有些古板暴躁,不过爱之深责之切,也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