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驰远白了他一眼,拐杖重重地撑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他也不爱自讨没趣,干脆转身回监室。
半小时后,龚小宝裹着一身寒气回来。
驰远闭上眼睛,没理他。
“操,袜子都湿了。”龚小宝嘟囔了一句,接着是窸窸窣窣换鞋的动静。
他的联号坐在门口翻杂志,回头瞅了一眼。
“……”
“这棉鞋穿着真丑。”龚小宝又说。
“第一次穿棉鞋吧?”联号说。
“是,不习惯。”
他无聊地坐了一会儿,小声吹起不成调子的口哨。
见驰远没动静,寻思人可能睡着了,于是又起身去卫生间刷鞋。
布鞋这次洗好就放起来,明年开春再穿。
其实,监狱真的不错,有吃有穿有床睡觉,病了还能治疗,过年过节能吃到鸡鸭鱼肉,除了被限制自由,多像个养老的地方……
提前养老,多好!
想到这,他咧开嘴笑起来:“哈哈哈!”
“你怎么就跟有毛病似的?”靠在门口的驰远忍不住出声。
“操!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管我。”
龚小宝抡着胳膊甩掉鞋上的水:“你才有毛病。”
驰远没搭理他,进里面放水。
“哎、”一颗脑袋从身后探过来:“你律师怎么说的?”
“操!”驰远被他吓的轨迹都跌宕了两下,“你他妈能不能有点素质!”
“咋了?问问也不行?”
驰远提起裤子,搡着他肩膀往外走,“出去说!什么毛病!”
……
“案发那晚的录像被公开了,所以我的案子提前办理,明天可能会当庭释放。”
龚小宝睁大眼睛,“不回来了!”
“嗯。”
“挺好。”他表情讪讪,“你本来就不该来这里。不过你走了没人给我烟了。”
“正好,慢慢戒了。”
“不戒。”龚小宝说,“在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乐趣,再把烟戒了,活着干啥?”
“以后全国都会实行无烟监狱,不戒也得戒。”驰远盯着他,阴天让那张寡淡的脸显出几分丧气。
他像是想起什么,“小宝,你几岁被拐卖的?”
“三四岁。”
“几岁开始偷东西?”
“……”龚小宝看了他一眼,“忘了,六岁或者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