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他面容微冷的收起原本的公式化笑容,眼色一厉,拨内线叫来了朱贞贞。
两天不见,她的病似乎好多了,至少嘴唇没有再那么青,脸也没那么苍白。
“聂先生……”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吗?”他表情很冷,似乎是发怒的前兆。
朱贞贞略显不解,小心摇头,“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请聂先生直言。”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直奔她而来,带着一股不容人反抗的气势。
朱贞贞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正向自己袭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昨天去找过远东的负责人了?”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如南极寒流。
她咬唇,瞬间明白他言下之意,“我……我知道你很想标下远东的CASE,我以前和远东集团的陈总曾打过几次照面,所以……”
他捏紧拳头,垂着脸冷冷看着她,就连笑容都是讪讪的,“朱助理,我知道你对工作很尽责,但有时候既然是超出你职责的事就不要去做,远东集团的标能被聂氏夺得,我代表公司谢谢你,但我希望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我不想让人以为聂氏集团的财富是靠一个小助理去求人家才获得的。”
这番话无疑是在批判她的多管闲事,朱贞贞低头不语,事实上她只是私心的想要帮助他而已。
“对不起。”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露出那副无所谓的笑,好像被骂了一顿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给你添麻烦真是抱歉。”
她就是这样,在聂洛雷面前,任何委屈都可以变得微不足道。
只要他开心,可以将她当成炮灰来轰没关系,喜欢一个人,有时是幸福的,有时则是辛苦的,当初选择暗恋这条路,她已预想到这样的结果。
聂洛雷的心,如同磐石,早在校园里和他接触过之后她就认知了这一点。
想当年,他虽贵为学生会会长,却从来不与同学为伍,他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有人能踏进他的内心世界,
在读书时代,学生之间如果走得亲密,都会去对方家坐客,但聂洛雷却从来都没邀请过任何人去他的家。
那个时候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测,聂氏集团的大少爷,应该会住在那种比皇宫还要豪华的别墅中吧。
多少女生都巴望着能和聂洛雷扯上关系,哪怕做一两天情人也好,但聂洛雷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就连跟了他整整十年的朱贞贞,都从没听他提过他的家庭。
人前的聂洛雷,如同神祗般,他很少犯错,对自己要求极高,面对师长,他所表现出来的不是傲慢而是彬彬有礼。
面对同学,他威严有余,却也懂得尊重他人,多少疯狂的女生曾将他视为梦中的白马王子,甚至不惜自尊的当众向他告白,而换来的结果却是他冷冷一笑。
“这样做很无聊。”聂洛雷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已。
她知道自己也是众多傻瓜中的一个,爱着他,恋着他,为了他什么尊严和面子都可以不顾,只要他高兴,她不介意自己受多大委屈。
似乎已习惯了她这样的卑躬屈膝和无条件服从,即使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他也不会有任何感激。
是的,又是习惯!整整十年的习惯,如今已经根深蒂固。
“还发烧么?”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语气过激,聂洛雷难得温柔下来。
“已经好多了。”上一秒她还是一个被骂的孩子,下一秒仿佛已经取得了大人的原谅,得到了大人的关心,这让朱贞贞舒心,即使被训,但听到他温柔的听音也值得了。
“出去工作吧,记得下次不要擅自为公司做什么,就算是为了公司好,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聂洛雷顿了顿又道:“我不要别人以为我是一个靠出卖自己助理色相的上司,你知道商场如战场,也许敌人就在你身边,这次你该感谢远东集团的负责人不是衣冠禽兽,没提出非理性要求。”
朱贞贞终于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原来他之所以生气,是在关心她的名誉,原来他是怕对方向他索取身体的要求……
“其实远东的陈先生他为人……”
他挥手,“工作去吧,我了解。”
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轻轻掩门而去。
留给聂洛雷的除了那张清秀的面孔之外,还有停驻在眼前几秒钟的那条手臂,她的腕上戴着一串紫水晶手链,居然一直被她戴在手上。
他不禁哑然失笑,傻女人,那东西只不过是他随手的一个礼物,记得当年公司为了给孤儿院捐款,在拍卖会上,他拍下了那条手链,反正他家里没人能戴,所以就顺便丢给她做顺水人情。
整整四年了,她就那么一直戴着,从未见她摘下过。
也许他知道这背后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只不过他懒得再深究,必竟他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又何必在乎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