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之没回来,而她也不确定他是否回来。想起於一淼交代下来的那篇有关财经的稿子,她去了林牧之的书房,想找些经济学的书看。
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家里特地是装修了两个书房的,平常也都是分开用,很少踏足彼此的。
她从架子上,仔细浏览了书目,挑出其中的一本。
书似乎有点年岁了,空白处都密密地注上笔记,有的被翻的破了页。因为是英语原文的著作,她也看不懂,想放回架子上。可还没等她把书合好,里面却轻飘飘的落下一张照片。
安以若拾起,翻到正面。照片有点微微的发黄了,可是并不影响视觉。
陈浅靠在身穿学士服的林牧之旁边,笑的干净且温暖。林牧之的表情也不像现在那样冷峻,眼里也有着微露的温柔。
果真是养眼的搭配,和谐的一对。安以若想着。
看来林牧之对陈浅始终还是难以忘怀的,把她的画留在天天相对的地方,把她的照片夹在常常翻看的书里。可既然是这样放不下,那么当年又怎么舍得让她另嫁?
可对比顾煜城和自己的故事,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现实本就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把照片夹好,连同书一起放回架子上。又另外挑了一本浅显的。
拿了书到客厅看,顺便等林牧之,心里还是期待着他能给一个解释的。可那些呆板的经济术语的催眠作用下,再加上昨晚上的失眠,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林牧之回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等到他移开覆在身上的书本,她才被惊醒。
他似乎看起来很疲惫,双眼里都布满了血丝。
“叫你晚上不用等我的!”
她本来是等着他的解释的,却等到他这样没好气的一句。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依然这样理直气壮。
安以若想问他昨晚的去处,可看到林牧之的身上穿的衣服。她的嘴角不由地浮起讽刺的笑,果真是留宿香闺了,连衣服都换了一件。
“你昨天还是带了衣服出门的啊?”
林牧之看了看身上,若无其事的说:“昨天那件脏了!”
安以若看他进门似乎也没拿着别的东西回来,敢情她买的衣服脏了就被当垃圾处理掉了!
之前她可以装得事不关己,他的不寻常她也可以视若无睹。而此刻,她所有失去了所有假装的能力。她没那么伟大,做不了那么圣洁。
她把书往地上一扔,“林牧之,你混蛋!”
婚姻过敏(四)
长久以来, 安以若觉得自己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永远的保持着自己的固体状态。她一直都以为,吃错,嫉妒,耍脾气,那都是别人干的事。可是真正等到触及到自己的忍耐底限的时候,什么风度,什么矜持都成了空谈。
林牧之倒是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安以若,他疲倦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的诧异,却也只在瞬间后就恢复了淡然。
他拾起安以若丢在地上的书,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自己也瘫在沙发上,双手轻拂微蹙的眉心。
“如果你是在为报上的事情烦躁的话,你大可不必!我已经派人处理了!”
林牧之这样轻描淡写的叙述无疑是对报上新闻的默认。可是他上财经版还是上娱乐版,干她何事?她气得不过是他把她的心意当做垃圾;他和另一个女人传了绯闻,而做妻子的她却是间接的知情者;还有他此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语气。
他这副置身事外样子,分明是把她置于敏感小气的境地。
安以若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堵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牧之的目光在安以若的脸上逡巡。大概是因为动怒的缘故,她的脸色都有点微红。换做平常,他也许还会逗逗她,只是现在累得没了那份心思。看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起身说:“没什么事,我先去洗澡了!”
于是擦过她的身边,没有多余的话。
心若不在此,咫尺也是天涯,说的就是她和林牧之吧——安以若想,明明那么近,可却那么远。
“我出去一下!”她需要换一下空气来平静心里的烦躁。
林牧之在听到安以若那一句时,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就见安以若鞋子都没换就开了门出去。
她甩门时重重的响声,划破了一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