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锡小说网

第四章 杀手的自我修养（第1页）

市第二人民医院，住院部。

郑冠豪皱着眉头，双眼半睁半闭，平躺在病床上，右手腕被手铐靠在了床栏杆上，他脑子里飞速的盘算，苦思脱身之道，越想越烦。

床边，坐着一位年轻的看护民警李泽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我说哥们儿，你眼睛不疼吗？一个男人盯着一个男人，你不腻歪吗？”郑冠豪压不住火，睁开了眼。

“这是我的工作。”李泽涛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只这一声之后，病房里再度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寂静。

“我能抽跟烟儿吗？”

李泽涛没有答话，伸手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语。

“你能把电视打开吗？你让我看看电视。”郑冠豪闷得实在难受。

李泽涛思索了一阵，找到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播到了体育频道，和郑冠豪一起观看球赛，球赛中场时间，李泽涛换台，恰巧换到了本市的新闻频道，屏幕上出现了姜翰鹰的身影，一名记者正在郑冠豪的小工厂现场采访。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都市新闻频道为您带来的独家直播报道。日前，市刑警支队会同相关部门针对笑气滥用等违法犯罪开展联合打击行动，查发地下制造工厂一间，查扣一氧化二氮原料200余瓶、生产设备10余台、扣押成品“笑气”弹500余箱，折合12万小瓶，抓获犯罪嫌疑人15名。”

李泽涛看到这里，下意识扭过头去，看向了郑冠豪，郑冠豪撇了撇嘴，一脸的满不在乎。

就在这时，记者将摄像头对准了姜翰鹰：

“观众朋友们，下面我们有请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姜警官，为我们介绍案件相关情况。”

姜翰鹰接过话筒，继续说道：“近年来，各地涉及笑气犯罪地情事屡有发生，警方高度重视，本次深入整治“笑气”滥用违法犯罪，严打“笑气”滥用违法犯罪专项活动，本着坚持问题导向、精准研判形势的原则，目前已取得实际进展，在犯罪嫌疑人的配合下、在各部门单位的打理配合下、在公安干警的高效追查下，查链破链，通过追查此间工厂生产、仓储、运输链条，另案查发已宋三毛为首的另一团伙，该团伙除了销售笑气，还涉嫌贩卖摇头丸、K粉等多类毒品，截止目前共抓捕该团伙犯罪嫌疑人20余名。”

“好的，感谢姜警官，本期内容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相关情况，本台将持续跟踪报道，感谢您的收看。”

听到这儿，郑冠豪头上已然冒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跳到了地上，李泽涛一个虎扑，将他按住，大声呵斥：

“坐下！”

“你们不能这么干！不能这么干！我要见你们领导！见你们领导！”

“坐下！”李泽涛别住郑冠豪的胳膊，将他强行控制住。

“我要见你们领导！”

“坐下！”李泽涛手上猝然加力。

“啊呀！好好！我坐下！你轻点。。。。。。轻点。。。。。。”郑冠豪疼得呲牙咧嘴，不敢在这挣扎，老老实实地坐回到了床上。李泽涛从怀里掏出手机，向上级汇报了情况，上级要求他原地待命。却不料在，这一“待”，就待了5个小时，郑冠豪越等越焦虑，可他无论是大吵大闹、还是捶胸顿足，李泽涛都不愠不火，只要他不离开这张床，就任由他闹。郑冠豪一旦要起身，就会被按回去。傍晚，就在郑冠豪将近绝望的时候，姜翰鹰推门走进了病房。

“姜队！”

“辛苦了，他情况怎么样？”姜翰鹰指了指郑冠豪。

李泽涛起身，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报告姜队，嫌疑人情绪稳定，病情乐观。”

“放你妈的屁，稳定？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稳定来了。”郑冠豪猛地跳了起来，手腕上的手铐扯得床栏杆哗哗作响。李泽涛一挽袖子，刚要上前，姜翰鹰皱了皱眉头给了李泽涛一个眼神，李泽涛点点头，退出病房，关好了门。

“郑先生，情绪别太激动嘛。”

“别激动？我怎么不激动，你们这么玩儿，会死人的！你知道吗！会死人的！”

“死人？为什么？”姜翰鹰一脸懵懂。

“你自己上电视说的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说我配合。。。。。。配合你，逮住了一个叫什么毛的。”

“宋三毛！”

“对，宋三毛，我都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但是他卖的是你的货。”

“那都是中间人牵线搭桥，买家卖家不碰面，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

“你别激动，我这也是给你送人情。虽然你拒不配合，不肯透漏中间人米娜的任何信息，但是，我这个人仍旧以德报怨，白给你了一个立功。要知道，你这罪少说7年，有了立功，兴许5年就能出来了。你不感谢我，反而埋怨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我他妈真想咬死你！我不咬死你，别人就得咬死我。你这么一说，道儿上人都知道我反了水，宋三毛的人饶得了我吗！你最好把他那伙儿人一个不落的抓干净，否则他们打击报复我，我怎么办？”郑冠豪死死攥住姜翰鹰的胳膊，脑门儿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怕什么？你在公安局待着，他们敢怎么样？冲进公安局？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姜翰鹰一屁股坐在床头，拿起一只香蕉，开始扒皮。

“我不能一辈子待在公安局吧！我总有出去的一天吧，我在公安局，可我老婆孩子不在公安局啊，你知道这帮人有多心狠手辣吗？他们现在认定我断了他们财路，还害他们坐牢，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还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人，他们看了这新闻，肯定认为我能出卖宋三毛，就能出卖他们，他们肯定要在我把他们供出来之前，要么灭了我的口，要么绑了我的老婆孩子。。。。。。你们警察现在怎么这样？办事不走脑子吗？你们到底是狠，还是笨？”郑冠豪使劲一撞，顶在了姜翰鹰的肩膀上，姜翰鹰肩膀一抖，刚扒好的香蕉掉在了地上，姜翰鹰不以为意，蹲下身，捡起了香蕉，吹了吹上面的土，咬了一大口，笑着说道：

“你听说过3秒定律吗。吃的东西掉在地上，只要3秒内捡起来就可以接着吃，因为细菌还没有及时沾染。人也是一样，时间宝贵，该合作的时候就要合作，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郑冠豪看着姜翰鹰的双眼，嗫嚅了下嘴唇，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