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伸手摸了一下闺女的额头,发烫的,而脸颊却是冰冷的,她紧蹙着眉头,一副难受模样,枕头上还有触目惊心的红点。
他的心情跌入谷底,起身拔刀架在孙文采脑袋上。
“说,谁派你来害我闺女的?”
孙文采缩了缩脑袋,无奈地回答:“回国公爷,草民没有害郡主。”
“她眼睛瞎了五年了,太医郎中看了不知道多少,从未像这样过,不是你害的是谁?”
“草民的方子没有问题,可以请太医验证,也许是郡主的身体暂时承受不住药性,过几日会好的。”
没人信他这番鬼话。
他们有眼睛看,安容锦这样子,进气少出气多,怎么看都不是长命之相。
皇后命人放下床帏,掀开安容锦的被子,又解开她的衣领看了一眼,脖子以下的肌肤没一块能看的。
她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倏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皇后的手。
躺在床上的安容锦朝她飞快地眨了下眼睛,然后恢复了昏迷不醒的模样。
安皇后愣住了,重重地捏了下自己的脸。
“嘶……”痛的。
她没看花眼。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给安容锦带过的一句话,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
她是知道自己提出退亲,皇上不会答应,才剑走偏锋的吧?
安皇后哭笑不得,这死孩子,怎么敢擅自做主?
安国公知道吗?看他刚才那模样,想必是不知道的?
她连自己亲爹都骗,就不怕安国公承受不住?
她红着眼出来,对皇上摇了摇头。
屋内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似乎在等一个判决。
没过多久,太子和太医一前一后进来。
安国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老丁,快去看看我闺女!”
丁如山,太医院太医令,只比上官礼低一级,也是医治安容锦的主要太医之一。
他是军医出身,与安国公有过命的交情。
丁太医进去给安容锦诊脉,脸色变了数遍。
“这……这脉象……怎么如此奇特?”
他从未诊过如此复杂的脉象,虚弱中隐藏着一股生机,明明是将死的脉象,可却透着一股生机勃勃来。
他又看了郡主的五官和肤色,出来对各位主子说:“臣还需要看过郡主这段时日的用药情况。”
不等孙文采答应,清灵已经主动送上几张药方。
丁太医仔细看过后,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过。
此人用药如此大胆,到底知不知道他医治的是当朝最尊贵的郡主啊?
“以臣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前面两张药方并无问题,只是用药量稍微大了些。
但这第三张药方,恕臣无能,看不出里面的门道,只判断出几味散淤血的药材。”
孙文采老神自在地说:“太医所言不错,此药方就是为了激发体内血液的通畅,口服效果太烈,所以我让郡主每日药浴。”
“药浴?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药浴的作用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你不曾让人检验过就给郡主用了?”
孙文采理直气壮地回答:“上哪找个和郡主一模一样病情的病人来试验?”
他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摆摆手说:“我孙文采治病,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妄下判断的,郡主的眼睛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