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过了两天,沈恣觉得不能再这样了。
一大早,确定沈玫瑰还没醒来,沈恣离开病房,没有找任何人,来到了这栋楼的天台。
远处的光微微亮,密集的高楼将热闹和喧嚣都留在了商业区,而这边的环境静谧,仿佛被隔绝开来一般。
沈恣眼眸微眯,鸦睫低垂,似乎在看着远处,又似乎没有,漆黑的瞳仁里荡漾浅碎的浮冰,清凌凌的。
随后他低下头,慢慢擦拭着手中的刀子,锋利的刀尖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如同它主人的表情,平静冷淡。
此时此刻的他不需要再伪装,虽然暂时还没有线索,但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到真的确定东西不在她手里……大概也不需要再有任何瓜葛了吧。
很快,擦得很干净的刀子被沈恣顺手塞回腰后,在下去的时候,先去找了正好在办公室的叶轻卿。
她正翻看着病人的病情记录,见是他,语气便没有那么和蔼:“怎么了?她又有什么问题?”
沈恣垂着眼眸:“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
叶轻卿用笔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来了点兴趣,答非所问道:“你是嫌她烦了?还是怕自己……越陷越深?”
最后四个字被她一字一顿地说出口,像是戳破了男人最后的遮羞布。
沈恣冷淡清隽的面容依旧平静无波,紧紧抿起的唇却早已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跳动的心脏仿佛在顷刻间生了锈,缓慢地同僵硬的身体一起无法移动,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被腐蚀开来,有微风灌了进去。
可他还是冷着一张脸,叫人看不出异常:“别开这种玩笑。”
叶轻卿挑了挑眉,很是善解人意地没再提了。
她理解的,恐怕这人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做了什么也是随着本心。
俗话来说,就是没开窍。
于是她将话题转了回去:“按照这个架势,估计还有两三天,不过若是遭到外界刺激那就说不定了,所以这几天她还是安安分分呆在这里比较好。”
沈恣沉沉地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腿刚下意识地迈向病房,就被急匆匆赶来的许铭给拦下了。
“原来你在这,不过你怎么老是不接我电话呢……”
他喘着气,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情,却在找到人的时候骤然冷静下来,忽然不清楚该不该说出口了。
沈恣目光将他纠结的表情锁定,皱眉看他:“什么事,说。”
许铭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得让他自己下决定,其实他也觉得有点巧了,像是对方故意透露给他的一样。
但他也的确细心地查了,对方的身份没有半点问题。
最后只能归结于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我查到了你母亲的朋友,就住在不远处的七星小区……你要去见见她吗?”
“她可能知道你母亲的一些事情。”
……
门铃按响,没有人回应,但沈恣还是很耐心地等在门口。
僵在原地的高大男人像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雕像一样,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希冀,沉默地一直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