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当年,爱恨匆匆。
恨相逢,恨分散,恨情钟。
……
永煴十一年三月,裴西遒离开平城,北上边境,终日浑浑噩噩。
那段时日他无法消磨苦痛,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并非对烈酒有什么偏好,无非是想用酒来麻痹自已的神识,最好能昏睡一天都不清醒。
或许疯迷成那样,就不会再想起她了。
可她那么狡猾,又怎肯放过他呢?
梦境总是那么的美好,所有关于她的美好记忆全部循环往复,夜夜闪回在脑海;在梦中,他会记不起他们的隔阂与离散,总会以为自已还在她的枕边,伸手就能拥她入怀抱,仿佛全世界的美满都被他搂进怀中。
低头想凑上去吻她,却惊觉梦醒。
那才是一切的覆灭。
裴西遒痛恨这样的自已。
白天,他尚能坚定他的信念——她既弃他如敝履,他便与之恩断义绝——那么珍视的流苏穗子他都能毫不犹豫扔在雨中,已然能说明,他对雍羽彻底心死,再无留恋。
可到了夜晚,梦,却总将他内心最隐秘的一隅轻易出卖。
心死了,爱她的本能却改不了。
那天暴雨,裴西遒心如死灰,再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永别。
有一天,他酗酒后仰躺在帐中,醉态迷蒙,神智飘渺。
也许他昏沉之时还在无意地唤着她的名字罢,裴西遒记不太清了。
麟锦就是在那时掀开营帐的帘子,给他带来了一个宛若惊雷般的消息——
“平城,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