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启明缓缓启齿,声音沉稳:“根据司马迁的《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在汉武帝时期,汉武帝挥师滇南,凭借汉朝铁骑的赫赫威势,滇王最终俯首称臣,滇国也正式并入汉王朝的版图,但令人称奇的是,滇王归顺之后,汉武帝非但未加责罚,反设益州郡,赐滇王金印,许其自治其国,尽显帝王之胸襟。”
他稍作停顿,目光如炬,继续说道:“后来汉武帝听闻滇王藏有雮尘珠,此珠对于热衷追求长生之道的汉武帝来说,无异是无价之宝,所以派人前去,让滇王将此宝珠献于朝廷。”
胡启明见状,微微一笑,补充道:“亦有野史流传,汉武帝征伐滇南,实则是为了滇王手上的雮尘珠,然而,那雮尘珠究竟有没有落入汉武帝之手,史书之中,也是一片空白。”
鹧鸪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赞叹:“连《史记》亦有记载汉武帝南征滇南,想来此事不假,难道说,那雮尘珠竟藏在汉武帝之陵寝中?”言罢,鹧鸪哨的眼中仿佛重新点燃了希望之火,熠熠生辉。
花灵、老洋人、红姑娘亦是情绪激动,难以自抑,即便前路未知,但总算有了一丝线索,足以令人振奋。
胡启明回道:“不好说,究竟实情如何,也无可查究。”
众人继续深入,壁画之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多处已斑驳脱落,难以复原。
不过,仍然有不少壁画得以保存,上面记录着滇王的生平点滴,当一行人踏入侧室,火把的光芒在昏暗中摇曳,映照着壁上那些古老的图案,又发现些不同寻常的壁画。
一幅壁画尤为引人注目,壁画上描绘一男子,装扮奇特,在他周围环绕着几尊兽型雕像,仔细一数,竟有六尊之多。
这些兽型雕像个个面目狰狞,形态丑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与阴冷,跟神话传说里的妖魔鬼怪估计有的一比,令人心生畏惧!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兽像形似狮虎,却又身披羽毛,不单只形状怪异,且都只有一只眼睛,并且大得出奇,不符合正常的比例,与先前在墓道中所见壁画如出一辙,令人不禁遐想连篇。
鹧鸪哨眼中精光一闪,急切地问道:“这些诡异的独眼兽像,莫非跟雮尘珠有所关联?”
胡启明凝视壁画,缓缓分析道:“按照墙上壁画所绘,这些独眼兽像,更像是古人祭祀之时所用的祭器,透露着一股怪异邪恶的气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脊背发凉,心中暗想,莫非滇王竟信奉某些诡异邪神不成?
画面中,那奇异装扮的男子将六尊独眼兽像按特定方位摆放,似乎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随后就开始伏地祷告,然后跳起古怪舞蹈,整得跟个神棍一样,不对,胡启明确定这男的就是一个神棍,举止诡谲,只见他服下某种东西,然后开始进行仪式。
胡启明心中暗叹,这些人就玩这一手,居然能糊弄无数古代帝王,这要是搁在后世,怕不是以为这是一个神经病在跳大神!
胡启明接下来的言论,却彻底颠覆了扎西对他的原有印象。
先前,他见胡启明讲解时还温文尔雅,宛若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可这突如其来的画风转变,直接让他怀疑人生,只有那些与胡启明相处已久,如鹧鸪哨、陈玉楼等人,才能勉强跟得上他这跳跃的节奏。
待众人细细审视完壁画,胡启明缓缓说道:“按照壁画上描绘来看,这壁画上这位神经病……额,不对,应该是这位仁兄,极有可能是某位古代的大祭司之类的人物,看他那诡异怪诞的装扮就可以看得出来。”
众人一脸黑线,皆面露尴尬之色,胡启明这描述也太过直白侮辱人了,鹧鸪哨和陈玉楼更是暗自摇头,心中佩服胡启明在种在紧要关头还能保持幽默的性格,只有花灵掩嘴失声笑了出来,众人也未多加理会。
胡启明继续道:“壁画上显示,此人正摆放着六尊独眼兽像,它们应该是按照东、南、西、北、天、地六个特殊方位摆放,我猜测,每尊独眼兽像都有其独特的名称和作用,必须按照正确顺序摆放,不能出错!”
“随后,壁画上的男子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跳大神。。。。。。更准确地说,跳起了某种特殊的祭祀之舞,进行着某种祭祀仪式,然后他服用了某种东西,或许是药物之类,使精神达到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与此同时,六尊独眼兽像在六处祭坛上,产生了一种奇特的磁场,从而使他实现了与邪神图腾在精神意识层面的沟通。”
众人虽然听得满头黑线,不过也大致明白了胡启明想表达的意思,纷纷感叹胡启明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鹧鸪哨追问道:“莫非此人正在祭祀雮尘珠,企图通过雮尘珠与所信奉的邪神取得联系,甚至获得长生之法?”毕竟,他们扎格拉玛的祖先也曾试图通过祭祀假的雮尘珠获得力量,却反遭诅咒。
胡启明沉吟片刻,道:“不好说,此人手中的雮尘珠极有可能是真正的雮尘珠,至于他有没有获得了长生之法或者其他能力,更便无从得知。”
众人继续接着观看壁画,只见其内容愈发令人难以置信,甚至说是难以接受!
壁画上,许多人被抓捕囚禁,尝试着某种实验,他们被迫服用某种东西,身体竟如脱水般迅速干枯,最终化为石像,在那些人的头顶,都有一缕黑烟般的气体缭绕,他们宛如蛹般一动不动,永不腐烂!
陈玉楼惊呼道:“这些邪术,好像是痋术!我在家族藏书中曾有所了解,这种邪法源自于藏地,最早发源于公明山,是最古老的痋术。
“痋术、蛊毒、降头,并列为滇南三大邪法,如今,痋术已失传许久,蛊毒与降头等术在云南山区、南洋等地虽仍有人使用,却也早已势微,只剩些皮毛之法。”
“此术利用自然界的某些虫类将人置死,这些虫类被活人吞下后,痋引会寄生于人体内产卵,虫卵越产越多,人体的血肉内脏全成了蚴虫的养分,只需三到五天时间,人体便会被蚴虫填满,由于短期内迅速失去水分,人皮会快速干枯,变得硬如树皮石壳。”
“而且这种方法必须让人惨死才能奏效,那壁画上人头上面的黑烟,描绘的估计就是人死后的怨念戾气,这种东西可以使体内的虫子变异,变得恐怖无比!”
陈玉楼缓缓道来,这些邪恶恐怖的手段让众人对壁画上的男子心生恐惧与厌恶,这种把人命当草芥的做法,简直令人发指,如同邪魔附身一样可怕!
扎西自幼在云南长大,对这类的蛊术邪术多有耳闻,此刻目睹壁画,他不禁头皮发麻,全身颤抖不已。
。。。。。。
恰在此时,遥远的长沙城,一列满载死尸的军用火车缓缓驶入火车站,突兀地停在那里。
正在守夜的值班人员被惊醒,起身前去查看。
锈迹斑斑的火车内一片死寂,他用力推门却毫无作用,只见有粘稠的液体从门缝中渗出,他好奇地摸了摸,一抹在手,一撮之下,大惊失色——那竟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