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着自己的手机相册,发现几乎没什么照片,他很少拍照,也很少有人给他拍照。
“唉,无聊,没意思。”贾班叹了口气。
他又打开电脑,电脑了存着当年大学时期的照片,虽然也不多,但聊胜于无,起码有许多毕业照。他慢慢地翻着,慢慢陷入回忆。其实当年大学生活挺好的,有那么多结交朋友的机会,但是他都忙于学习,很少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后来就没人喊他了。
他彻夜无眠。唯一的亮点是大三时交过一个女朋友,可惜未能持久。分手的时候不知抽什么风,把照片都删了,现在想看也没得看。
第二
天清晨,他接到待在老家的父亲的电话,说爷爷半夜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让他回家奔丧。
贾班愣住了。在他印象中,爷爷的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就去世了?很快他又想起来,这个硬朗的印象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了。他读大学之后,几乎每年才回一次老家,每次只待个两三天,和爷爷相处的时间和陪伴家人的时间少得可怜。他是因为太忙而没有时间回家吗?不是,有时候仅仅是太懒而已。
他找领导请假,领导期初不批假,说让他安排好工作再说,急诊科的任务又重要又急迫,突然少了个人会影响整个科室的运作云云。贾班咬着腮帮子说:“那是我亲爷爷!”
领导嘿嘿笑了两声,最终批准了贾班的请假。他的病人赵乾由彭松主任亲自负责。
贾班回到农村老家,看到自家门口搭了个大棚子,来奔丧的客人非常多,甚至摆了十多桌牌,人们脸上并无多少悲痛之情,而是打牌打得兴高采烈,顺便和久未见面的朋友热烈地打招呼。他老家的风俗就是这样,越热闹越热好。所谓红白喜事,无论红白,只讲一个喜字。贾班回家的时间太少,发现很多亲戚都不认识。亲戚们认识他,纷纷询问现在在哪上班啊,成家了没有啊,能不能帮忙安排病床啊……
贾班非常恍惚,麻木微笑应对。
父亲披麻戴孝,给贾班也披上待上。
他看到爷爷躺在棺材里,穿着深颜色的寿衣,面容安详,看来去世的过程非常迅速,来不及痛苦就在睡梦中走了。这或许是件好事,走得有尊严。他知道爷爷是个乐观的人,平常总是乐呵呵的,只不过腿脚不太灵便。他问过爷爷和爸爸怎么受伤的,问了很多次,他们总是避而不答。现在爷爷去世了,他再次想起这个问题,便向父亲咨询。
父亲摇了摇头,说起一件往事:
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初,许多地方的治安不好,车匪路霸非常多。有一年,爷爷和父亲两个开货车跑长途。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看到路中央躺着一个人,父亲连忙停车,下来看个究竟。谁知道躺在路上的人突然摸出一把刀比着父亲脖子,原来他是抢钱的。
爷爷连忙来帮忙,却不料道路两旁钻出十个人,个个拿着棍棒。爷爷知道这是团伙作案,这些人就是村子的当地人。平常是老实巴交的村民,一到晚上就化身为凶神恶煞。但是爷爷也是个火爆脾气,毫不畏惧,和他们打了起来。毕竟以寡敌众,爷爷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有个人趁乱拿刀砍中了爷爷的腿,倒在血泊当中。父亲见到血,顿时凶悍起来,跑回驾驶室摸出一把猎枪,这才把一众土匪吓走。父亲载着爷爷去找医院看病,可惜当时医疗技术差,没能彻底治愈,导致瘸了一条腿。
贾班听完这段往事,不禁问道:“以前咋不告诉我?”
“陈年往事了,你又经常不在家,告诉你干啥?”
“知道那是哪个村子吗?”
“知道个屁,只知道他们带头的好像姓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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