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纳闷道:“你身体不适当好好在翼城呆着,怎么就突然跑回闻喜了?”
刘玄说道:“玄不敢隐瞒,是玄知道胡文才将军将败,玄不愿意跟他一起送死。”
胡轸鼻子一哼:“那我问你,你自己回来,可有请示胡文才?”
“没有。”
刘玄摇头。
胡轸鼻子一哼:“没有?那就是逃兵,按军法,当斩,你可知道?”
刘玄点头道:“玄知道。”
“知道就好!来人!”
随着胡轸一声将令,早等候在帐外的士兵,立即拥入大帐,各种兵器亮了出来,架在了刘玄全身要害处。
大帐内,顿时静得可怕。
刘玄也是命悬一线,只要胡轸再喊声杀,刘玄立马就要身首异处。
刘玄不怕,那是假话。
他将眼睛看向胡轸,想要从他眼睛里判断,他是不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胡轸手按佩刀,同时站了起来,眼睛与刘玄对视。
在刘玄眼睛里,他除了看到一丝的惊讶和惊悸稍纵即逝外,反而是看不到一丝的恐惧。
“他不怕死?”
胡轸有此疑惑,刘玄从他眼睛里也立即读懂。
刘玄说道:“比起稀里糊涂去送死,玄自认为这种死法要好那么一些。当然,这不是玄想要的。玄想要的是,玄若不回,又如何帮到将军,如何救出绛邑那帮被围的军中兄弟?是以玄不能不回,明知违令,玄死万次亦甘愿受戮。当然,玄没有想到,胡将军你并不愿意玄把话说完。那么,玄亦无话可说。既然多说无益,就请动手吧!”
胡轸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知道刘玄话里有话,且他也并没有要结果刘玄的意思。
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他挥手命令士兵全都退下,他则从榻上下来,问道:“你说能帮到我,如何帮我?就以目下这万余人马吗?”
刘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些人马可用来救急,但要想解此围,最终击退白波贼,还需要另作打算。”
胡轸鼻子一哼:“你是说让我先领人马过绛邑,然后一面给董相国作书,求他发兵?”
胡轸当然不愿意出现这个局面,若是他不济再让董卓派人来,那么他好不容易抓到手中的权力只怕就要拱手让给他人了。
胡轸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以为刘玄不过如此,并没有实际用处,还要再次动杀机。
刘玄焉能感受不到。
他逼近一步。
胡轸,此刻与他的距离已经很是近了,只要他轻舒猿臂,相信一把能将胡轸拿在手里。杀他如割鸡,不怕不能一剑报之。
两个人顷刻蹦出杀机,皆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胡轸不由退了半步,嗓子眼里突然干了。
刘玄最终放弃。
他要动手可以,但必须借他手,先救出张辽等。
杀机顿去。
刘玄柔声道:“胡将军说对了前面,但后面,玄以为不可,要是等到送完信再等候董相国的兵马到来,只怕为时已晚,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董相国两次出兵皆都不利,兵马已然耗去大半,短时间想要抽调兵马出来救援绛邑,只怕是远水难救近火,徒劳心机罢了。”
胡轸奇怪刚才那么一刻刘玄身上流露出的气机。
以为是杀机,但好像只是自己恍惚错觉。
刘玄此刻一副卑微谦恭的样子,岂是暗藏杀机之人?只怕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