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相见在门外有些站不住,倚着廊柱靠着,小南和琳琅也顾不得其他,忙来扶着她。
小南又冲里头喊:“爷,你快点吧,王妃不舒服,又不肯走!”
很快,书房的门开了,相见脚下有些虚浮,跨进门内,伸手摸了摸周显旸额头:“你还在发热。”
周显旸一把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到书房的床上,把她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哪里难受?”
相见捂着小腹,额间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煜王给她揉了一会儿,低声说:“待会儿沈大夫会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开一副止疼的药。”
“我?”相见很快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中年人经过窗外。
她忙摇头:“不用!我只是信期,不是生病,你自己看吧。”
周显旸见她那样坚持,心知她是害羞,毕竟大夫也是陌生男人,也就不勉强,自己去了外间。
沈澈进屋行礼,周显旸没有先让他诊脉,而是说:“开一副女子信期止疼的药,叫你的人尽快熬出来,口味要甜一些。”
沈澈一顿,抬首瞥见里间床架里头,一个妩媚斜靠着的身姿,忙吩咐候在外面的徒弟。
而后,煜王示意他先看那酒。
沈澈浅尝一滴:“这酒中掺了房中娱情之药,多是贵眷或者青楼中,用来取悦那些贵人的。好在份量并不多,只是让殿下情绪高涨,若不警觉,只会以为是与王妃新婚燕尔,一时纵情罢了。”
周显旸目光阴郁:“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澈却没走,盯着煜王:“殿下,你已有风寒之像,必须立即静养。卑职必须立即给你诊脉开药。”
周显旸这才伸出手。
相见等沈澈走了,下地坐在他一旁:“对不起,那酒是惠娘娘昨日送我的,琳琅没多想,就给你喝了。”
周显旸生平最恨被亲近人算计,但见到王妃那难过的神情,声音不自觉温下来:“对不起,昨晚大脑烧得不清不楚,我不该那样对你,更不该疑你。”
相见摇摇头:“惠娘娘为我做的,跟我做的有什么分别?”
“她做的事,与你有何干?你为何要道歉?说到底,终是我对不住你。否则,何至于成婚一个月,还要惠妃操心房中之事。”
说完,周显旸打了个喷嚏。荣相见忙给他递了纸。又说:“吃了药,回去睡一觉,发发汗。昨晚这样,肯定病得不轻。”
周显旸抬头:“叫侍女把铺盖拿过来,我在这儿睡,不然过了病气给你。”
一会儿,琳琅惴惴不安地进来,把床褥铺好,看煜王和王妃都很憔悴,跪地默默垂泪。
周显旸以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了一声:“你起来吧。记住,以后煜王府外来的东西,入口前要提醒我。不然,我还以为是你们姑娘上回酿的果酒。”
琳琅从未想过惠妃会这样对待她和王妃,又是委屈又是气恼,见煜王并不处罚,含泪道:“是奴婢的疏忽,奴婢以后不会再相信王府之外任何人。”
琳琅走后,周显旸和王妃喝着温水,等着沈澈煎药。
看着王妃的神色,全然没有琳琅那么伤心,周显旸有些奇怪:“你好像对惠妃此举并不意外。”
相见语气淡淡的:“你知道六公主为什么一心要嫁去北真国吗?”
一提起这,周显旸来了兴致:“听说北真国殿下恩吉,样貌极为出众。”
“那只是原因之一。”相见回忆起往事,目光落在门外的梧桐树上。
“我刚进宫那会儿,惠娘娘还是嫔位。有一回,正赶上惠娘娘生日,陛下说好了要去福宁宫。可是临了,内官传话说皇上不得空。后来才打听到,是留在承乾宫陪张皇后了。”
周显旸并不奇怪:“张氏向来如此。当年连每月十五,帝后团聚的日子,她都会忙着争宠夺爱。她当上皇后,自然更是有恃无恐。”
荣相见心想,周显旸小时候大约也见到不少这样的场面。